第98章 小可爱四号

“我不会伤了她的……不会……”

“你会，这次她是退亲了, 可是下一次呢？她还很年轻, 难道她不会遇到自己心动的人么？”

应小小快速的逼问, 字字珠玑, 扎人心肺。

芷儿的表情微微扭曲, 显然她也知道自己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

“你若是真的喜欢她，就舍得她一辈子一个人, 孤独终老？你这不是爱护, 是折磨，兴许多年后她还会后悔，何必欠你一条命, 早早死了算了。”

应小小加了一把火，说的毫无波澜，实则含着毫不留情的讽刺。

“你住嘴。”

“你也知道她对你只是主仆之情, 你又何必念念不忘，久久徘徊，甚至还要至她于死地。”

“我不想的！你住嘴！”

芷儿捂着头喘着气，表情看起来十分痛苦。

“你早晚会杀了她的。”

应小小的嘴里吐出残忍的真相，她说的话在未来不一定会成为事实，但是这却是一种很有可能的假设。

当芷儿决定下手的时候，这种悲剧就已经存在可能了。

做鬼不可能会像做人那样理智, 更何况在是人的时候, 未必能够很好的掌控自己的情绪。

“我不会！”

芷儿大吼, 身体一点点变得扭曲。

她身上穿着的青色的衣裳上一大片的血迹, 看起来分外的狰狞，她的身上有着许多伤口，尤其是胸前的一道，似乎要将她整个人劈裂。

这死状分外狰狞，估计看到的人都会做噩梦，难怪那乔小姐自责，起初几乎不能睡觉。

［攻］绞杀之藤。

藤蔓在黑夜里像是更为诡异的东西，贯穿了鬼影，在找不到攻击的目标的时候，又缩了回去。

芷儿在被藤蔓攻击的那一瞬间发出了一声惨叫，迅速地挪到了另外一边。

她的身体依旧是死前的模样，盯着应小小的眼里满是怨毒。

“你根本就不是道士，你是什么人？”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道士了？”

“你是自己走，还是我送你走？”

应小小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不就是一只鬼而已，小事。

“这是我和小姐之间的事情，根本用不着你们管。”

“你伤了人性命，我管了又如何？何苦如此呢，人鬼殊途，在你死的时候，你们之间的缘分就已经尽了。”

“我不甘心啊！凭什么啊……明明是我救了她，为何还要看她嫁做人妇？”

“明明……明明是我先陪在她身边的！明明是我！你们根本就不能懂，那种日日夜夜痴痴的看着一个人的感觉，小姐她待我那么好……那么好……”

芷儿忽而落泪，那眼泪染了血色，看起来分外可怖。

“我从小就没爹没娘，我不知道他们是死了还是不要我了，一直就在街上流浪，吃不饱穿不暖，起初也没什么，习惯了那样的日子就好了，那天我病得快死了，小姐来了，她给我吃的，给我穿的，给我喂药，可是心里就在想，这样的人，这是我为她死了也值了。”

芷儿喃喃的说，望着床上昏睡的乔小姐。

“她会为我做衣裳，会为我弹琴唱曲，会教我绣花下棋，她待我这么好，我怎么舍得离开她，怎么愿意看着她去别人的身边！”

芷儿哽咽，话语里满是不甘。

“你这样太过自私，你不能决断别人的人生。何况你也知道她待你这样好，你这样做不是恩将仇报么？”

应小小说着，心里却自嘲。

她心里何尝没有这样想过，就是因为知道自己这样不对，所以才苦苦的压抑着。

时汐那样好，她怎么舍得看她喜欢别人。

这些话直白地被剖析出来，看来只不过是一场笑话。

芷儿是一厢情愿，她又何尝不是呢？

如果她没有这个机会，如果她没有进入到这个游戏里，那么她在现实生活中，和时汐又是什么样子呢？

是永远的真爱粉和作者吗？

还是说暗恋者与被暗恋的呢？

又或者说是跟踪与被跟踪的呢？

人在被评判的时候总是要被加上道德的枷锁，就算应小小处的认识到了自己的不对，但是她控制不了自己，也不敢被发现。

可是她的心里还是藏着希望的，渴望着那个人在和她对视的时候，可以看见她心里的情感。

——你有看见么，我望向你的时候，眼里的爱情。

可曾听见她心里小鸟的歌唱，每一声都是欢喜。

那藏匿于阴暗之中却又忍不住透出头的爱慕，难掩行迹里的脏污。

应小小心里的那个满是时汐的房间，是连时汐也不能进入的禁地。

应小小掩去眼里的晦涩，不知如何言说心里的矛盾。

她想跪地将满腔的爱慕与真心奉上，只求那人可以垂眸拾起，可她又想就那样站着，和那人只是简单的打声招呼，却又想看着那人的背影远走，独自的站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