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眼,李衍上了马,然后急速向家里赶去。
李衍回到家里便叫人瞒着母亲,他特意让安伯去寻了父亲。
父亲坐在书房的靠椅上整理文件。
“父亲,姐夫今天去了。”李衍推开门,声音十分暗哑。
李廉手上动作一停,不知过了多久,李廉道:“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
李衍眼睛直盯着李廉:“儿子刚到贾府的时候,而且还看到王夫人揪着姐姐捶打,言语中尽是侮rǔ污蔑之词。”
李廉将手中未整理的文件重重的丢在桌上,道:“你是不是闹了一场?”
李衍道:“我恨不得一巴掌挥过去。”
李廉一听,心中涌出复杂的感情。
他听到李衍这么一说,便知道没有闹大,听着李衍说他在贾府所经历的事情。
“贾代善不在,这贾府竟然乱成如此模样!”李廉发出沉重的感叹。
李衍说道:“我不服气。”
李廉扯出一丝难看的笑容:“你应该庆幸是今天过去和贾老太君做交易,再过上几个时辰,只怕反折了自己。”
李衍问道:“父亲,怎么回事?”
李廉道:“王子腾本为京营节度使,这次救驾表现出众,皇上已经擢升他为九省统制。”
李衍一惊,九省统制,这说明九省的总督巡抚都得看他的眼色行事。
“哪九省?”
李廉道:“北方边境九省,可奉旨查边。位置紧要,崛起之势不可抵挡。”
李衍缓缓点头,历来边关哭喊,但是不能否认边关对于朝廷来是十分重要的。更何况,王子腾不是守将,自然要来的体面。
九省统制,边关的钱粮可以说是历年国库拨出的款项最多,这一统制,不仅有兵权,还是一个诺大的实缺。
贾家和王家密不可分,今日若是得知王子腾升迁如此要职,贾母的口气不会如此了。
“这事情,你姐姐看得分明。”李廉心中虽然忧虑,但是却极其欣慰。
李衍点点头,不可否认,李纨对贾母那番话已经进入了贾母的心里,贾母看在李纨一番深情和腹中的曾孙上,顶多日后对李家不假以辞色,对李纨是不会迁怒的。
“父亲,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李廉走过来拍拍李衍的肩,贾家这个亲家彻底没了。
“好好读书。”
李衍点点头。
“父亲,母亲那里该如何说?”
李廉道:“报丧的会来,瞒不住你母亲,晚上我和你母亲说。”
李衍知道这是最好的法子。
出了书房回了自己的院子,李衍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心和身体都是一片冷寒。
“大爷,这天这么冷,可不能老呆在外边。”素锦连忙走过去,拉着李衍就往屋里走。
自从李衍一家团聚,杨氏就让家里改了口,下人不再称呼李衍为哥儿,而是大爷。哥儿还是不懂事的稚子,而大爷便成熟了。
李衍甩开素锦的手:“我想让这寒风将我吹得更清醒。”
素锦不明白,她重新拉向李衍的手,劝道:“您才回来,这样呆久了,很容易受寒的,快和奴婢进去。”
李衍和素锦推推攘攘就是不进去。
最后素锦无奈,只能再从屋子里拿出一厚重的披风,又将暖炉放到李衍手里。
李衍这一任性,第二日就得了风寒。
每日在府里吃药,开始歇着了。
李衍咳嗽几声,将从安柱手里得来的清单仔细看了看。
李衍竟然笑了出来,然后将清单烧了。
安柱是李衍的新书童,也是碧月的兄弟。
这清单是李衍让碧月自李纨手中抄来的,由着安柱带给李衍,可以说得上隐秘。
“安柱,过来。”
安柱轻声走过去,恭敬道:“大爷。”
李衍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安柱连连点头。
“下去吧,一切交给外人办,不要留下痕迹。”
“大爷放心。”
李衍对其挥了挥手,安柱为人并不像他的名字那样老实,反而是一个极其机灵的人。
这件事交给他比起其他两个书童要来得合适。
王家气焰高,贾母就算是贾家老祖宗,总也少不了憋气。
王夫人恨大姐姐,李衍不敢保证贾母是否全心护着,所以李衍必须闹出一点事情,让贾母有底气有理由的弹压王夫人。
很快,市井中就流传着贵妇人杀子的传闻。
起因是一姓朱的人家买药事件,朱氏的丈夫是个屠户,近日为了生意杀了几头猪,赚了大钱,可是人却病倒了。
朱氏请了大夫,吃了好几贴药都不见好,所以便去了京城有名的医馆济生堂。济生堂的大夫还有的是退下来的御医,可以说不少权贵家都会亲自找上济生堂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