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惊道:“伯父这是看破红尘了?”
甄士隐道:“若不是修贤常常警示男儿需要承担家里责任,我也撑不到现在,早就离开这世间纷扰之地。”
李衍淡淡道:“伯父想如何做?”
甄士隐也不隐瞒,道:“只等英莲嫁个好人家,我便出家去。”
李衍心道果然如此,应该说那和尚妖道祸乱人心的本事强大。
“那伯母呢?此外,女儿出嫁,若无娘家,总是叫人欺rǔ的,伯父既有如此心思,侄儿不敢反对。只是希望伯父能够为伯母挣下个后世安稳,英莲世妹安乐无忧。”
甄士隐一怔,李衍看着他,道:“甄家再无子嗣,伯父就未曾感到遗憾?”
甄士隐心中微痛,道:“是某无儿缘分。”
李衍舒心,总归有念头,并不是百念俱灰,拉不回头了。
“既无儿,但有孙传世也可。”
甄士隐心思活络下来,问道:“贤侄的意思是……”
李衍笑道:“世妹才貌双全,甄家家资风评俱佳,才有人愿舍一子过继不是?”
甄士隐沉下眉头,是出家?还是传承甄家血脉?他需要好好做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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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木有留言的寂寞……
江南行(一)
甄士隐和李衍相谈一晚,李衍瞧着甄士隐意动,不过也不敢肯定甄士隐真正的决定。
不过,若是甄士隐真的看破红尘,李衍也是无法。
歇息了一晚上。
甄士隐特意赶在李衍上朝前的时辰过来相见。
“伯父,你意下如何?”
甄士隐对李衍作揖答谢,沉声道:“我若走了,妻女便无依靠,谢修贤指点之恩。”
李衍安下心,道:“伯父既然做此决定,就要坚持下去。”
甄士隐点点头。
李衍又道:“世上万般,好便是了,了便是好。若不了,便不好,若要好,须是了。”
甄士隐还是有些迷茫。
李衍慢慢道:“无病□而已。”
甄士隐睁大眼睛。
李衍笑道:“好了与否全在于自身,有志者皆有责,好便是好,了便是了,若是好便是了,若要好须是了,这万千江山皆是空白一片,如水一般毫无起伏,胡人也好,南蛮也好,这样毫无斗志毫无思想的如何能抵挡他们入侵。说到低,那些个借着看破之名行那狐狸之事,得不到世间名利,躲避现实困苦,自话看破。”
甄士隐捂住头。
李衍道:“历经世间千万之苦甜,从中了悟,最终成仙成佛。”
甄士隐低喃起来。
李衍道:“伯父,侄儿去上朝了。”
甄士隐还在念叨李衍说的最后两句话。
李衍人虽然上了朝,但是在路上一直挂心着事情,到有些魂魄不舍。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启奏。”说话的是刑部尚书严法惟,他立刻递上一本奏折。
皇帝打开奏折,冷笑一声:“扬州知府奏报,盐商为争夺盐路在海岸口械斗,死伤上百,扬州知府将此案上报刑部,请裁,众位卿家有何想法?”
“皇上,此为巡盐御史和扬州守备之失,请皇上重责。”辅相吴新会立即出列义正言辞。
吴新会是皇帝一党的老人,虽称为辅相,终究权利远不如王师济这个宰辅。吴新会说出此话,立刻就有人符合,不少人偷偷望向宰辅王师济和另外几位内阁宰辅。
各部尚书,都面做高深之样,未表露丝毫情绪。
李衍不动声色,要知道现在太上皇都未发话。
“皇上,此事尚有很多疑点,还请皇上细加查看。而且,盐运之事事关重大,为今之计不宜临阵换将,致使盐运不可收拾。”说话的是另一辅相李允墉果然,皇帝要收拾林如海,太上皇自然会派人相保。
当下,又有人复议。
“李大人,盐运之事事关重大,更应该换上妥帖之人,严肃盐纪,怎可维护巡盐御史和扬州守备之失。”
“盐运之事复杂迷离,这临时换将,非有两三月功夫,这两三月功夫出了差错,谁去承担?”
“李大人……”
两个大臣就这样相互吵起来。
李衍垂下头,说来要不是太上皇看重,他还没资格进入朝会。上朝以来快一个月了,这还是李衍第一次看到朝堂的吵斗。
唾沫横飞,各执一词,轻易不退让。
上首的两皇叫人摸不出心思,大都数百官面容沉静做高深之状。
这两辅相吵着要动手时,皇帝道:“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