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建议回国发展。

纪云昕闻言面色凝重，实际上她这段时间也在考虑这件事，回不回国，都有利和弊，而且双方是持恒的，所以她也犹豫不决，此刻听到苏子期的话，她淡淡道：“再多关注一下，暂时别和烟烟明说。”

简烟好不容易才下这个决定，她不想看到她难受的样子，苏子期明白，两人就站在长廊上聊着，末了苏子期道：“那纪总，我先进房了。”

纪云昕目光落在她身上好几秒才挪开：“好。”

回房后客厅空荡荡的，纪云昕打开灯，今晚简烟有夜戏，回来的会很迟，她也和自己打电话让她别过来，但她不是很放心就赶来了，没想到会碰到苏子期，纪云昕想到刚刚和苏子期的话走到窗边，窗户是开着的，暖气袭来，掀起她秀发，露出白净饱满额头，纪云昕双手环胸站在窗前沉思，约莫半小时后，她给纪水泉打了电话。

纪水泉还没休息，杜雁陪着吃完饭的纪松林在院子里逛逛，他刚结束工作，准备去找两人，纪云昕电话打来正好他出大门。

“云昕？”

纪云昕不是经常联系人的性格，她最多就会一周发两次邮件证明自己过得不错，倒是简烟经常打电话给杜雁，知道这两孩子很好他就没怎么挂心，所以接到纪云昕的电话他还有点奇怪。

“什么事啊？”

纪云昕问道：“爸，小涵这次节目怎么样？”

她和简烟退出节目组之后就没怎么关注【蜜月】了，再加上刚来这边很忙，所以她就没去了解，纪水泉走到路灯下的长椅上坐下，问道：“挺好的，听说昨晚收视率还破记录了。”

这档节目是纪涵一手在弄，他回来都拍完了，不过到底是纪涵的节目，他还是上心多留意一点，平心而论，第一期不是很好，后面倒是很融洽，收视率稳住应该不是问题。

纪云昕听到他这么说沉默几秒，纪水泉问道：“到底什么事？”

她可不是会无缘无故问这些事的人。

纪云昕也没再瞒着，她说道：“如果……如果我要在J国逗留很久……”

她是支持简烟的，但是也知道是肯定要回去的，可是她想陪着简烟东山再起后再回去，纪水泉再过几年肯定要退休，她说道：“小涵，能不能开始培养小涵？”

纪水泉听到她这么说头次没吭声，很久后他问道：“爷爷知道吗？”

“不知道。”纪云昕叹息：“我还没和他们说。”

纪水泉抓紧手机道：“你这是通知我，还是在和我商量？”

纪云昕垂眼，夜色下，她有些难以启齿，顿了很久电话那端道：“不管是哪一个，我都希望你和烟烟不要做错误的决定，你们的人生还很长，多试试其他的选择未必不好，可是不要把回头路堵死了，云昕，你懂我意思吧？”

“我明白。”她顿了顿：“谢谢爸。”

“不用。”纪水泉难得道：“你和烟烟，都是我女儿。”

纪云昕眨眼，低低应了一声。

她挂了电话低头看楼下，灯光闪烁而又灿烂，这一刻，她突然很想见简烟。

简烟正在拍戏，这场戏不是很好拍，群演特别多就显得很混乱，她在混乱中和别人一起逃出去，到处都是尸体，有压力大的研究员已经选择轻生，空气中泛滥道具的血腥气，这里不像是人间，倒像是烈狱，简烟有些作呕走在里面，她身后跟了好些人，每个人身上都不是很干净，一场大逃亡让她们看起来极度狼狈，简烟双臂上还有血迹，当然不是她的。

“往前走！”身后的孕妇推搡，有一个摔倒在地，立马血迹沿着她腿侧蔓延开，宛如盛开的玫瑰，空气中响起那名孕妇的呼喊：“救救我，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

没有人理会，所有人大难临头各自飞，她们面对满地的血污无动于衷，只有简烟站在原地，她低头看着那人，身边有喧嚣，争吵，辱骂，推挤，只有她很安静，安静的看着面前这场闹剧。

“OK！”张素仁在确认无误后才喊道：“过了！”

好不容易过了，在场的人纷纷松口气，这场戏拍了差不多两个钟头，过了之后简烟被扶着坐在周橙身边，她听到助理小跑过来：“烟烟，等会还有一场。”

简烟点头：“我知道。”

她满身狼狈，衣服沾满味道，头发也乱糟糟的，周橙帮她化妆，脸上左边一块污渍，右边黑兮兮的，周橙似乎在问她累不累，简烟笑的明媚，摇头，满眼都是晶亮，闪闪发光。

纪云昕看到这一幕准备上前的步伐顿住，她靠站在非拍摄区域，这里没灯，很黑，所以也没人注意到她。

简烟很快补好妆继续走到镜头下，群演还是刚刚那些人，人一多就显得混乱，拍摄就来来回回重复，她已经记不得是第几次了，妆都补三次了，周橙心疼道：“再来一次，不行明天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