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气疯了?
阿悠暗自嘀咕。
“阿悠以为我会生气?”
“……”
太子长琴站起身施施然振袖,挑眉道:“我渡魂多世,此番并非第一次入女子之身,所用化名亦千奇百怪应有尽有……”
“……”阿悠瞬间明悟,这货的言下之意无非是——你这点小把戏我才不放在心上,所谓的小把戏,恐怕不止是说“小蝶”这个名字,还有昨天的“肚兜”吧?
不过,若是真的不在意,又何必特意来说呢?
阿悠垂下眼眸,不知怎的就是有些想笑,却费了老命拼命压抑住这种欲望。
“宁小蝶之流,虽不算上乘,却也不算十分难听。”
“……”所以说,他这是在瞧不起她的取名水平吗?早知道就该让他叫牡丹的!
不过,渡魂多世……阿悠抬起头看向微笑着的女孩,心口略有些闷闷,虽能面带微笑地说出这样的话,每次回想起,心中,怕是并不好受吧?
太子长琴敏锐地注意到了她的神色,问道:“阿悠在好奇?”
若是她真的想问,他亦不会隐瞒。
阿悠眨了眨眼眸,心中暗想,好奇,当然会啊。
每个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但是如果解除好奇心需要建立在撕开他人伤疤的基础上,这点心思……不要也罢。
于是她勾起嘴角,双手叉腰笑道:“猜错了!哼,还以为你又多聪明,却也是不懂女人心思的笨蛋。”
说罢,提起碗碟筷就转身离去了。
徒留太子长琴站在原地,他一直注视着她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眼眸却渐渐柔和,到最后,脸上的笑意已堪称温柔。
平日里的常用笑容与此时相比,简直如一只虚伪的面具。
阿悠啊……
太子长琴微微叹息,目光更加柔软,此次离开,他也许……该带她去那里看看。
他知晓她有好奇,却又顾忌着他而不愿询问。
既如此,他便主动撕开陈年旧疤与她看看又如何?
往事种种,皆如云烟,早已伤不了他分毫。
就算会痛,如今,怕也有人会帮他裹伤罢?
如此,他又有何惧?
且不论长琴做出了怎样的决定,短短几日功夫,阿悠已经将善后的事物料理地七七八八。
想买她那饭馆的人倒是真不少,以一个相对较高的价格将其盘给了店中的厨师后,阿悠便收拾好自己的物品带回了家中。
说起来,那厨子所给的价钱并不是最高的,然而……虽然店铺一经卖出就与她再无关系,她私心里却希望它不要变得那么快——只转瞬间便再无过去的痕迹。
所以,现在这个决定怕是最好的了。
又将家中的园子拾掇了一番后,阿悠已然做好了出行前的准备,与此同时——又一个中秋到了。
“阿然,我们是中秋前走,还是中秋后走?”
就此事,阿悠咨询过长琴的意见。
对方选择了后者。
阿悠心中本来也正有此意,于是便顺水推舟。
“说起来,我们倒是有五年不曾一起过中秋了。”
阿悠一边用力揉着用白糖浆、碱水、生油和面粉混合而成的面团,一边扬眉笑道。
而看来仿若不食人间味道的太子长琴正在对面整理着印刻着不同图案的模具,两人中间放着一个个小碟,里面赫然放着各式各样不同的、已然揉好的馅团。
“不错。”太子长琴用干净的软布擦干净模具上,再撒上些许干净面粉,动作行云流水间自有一番清逸味道,厨间小事由他做来倒不像是做菜,反倒是像在作画一般,“已然五年了。”
“啧啧,”阿悠摇头叹了口气,把和好的面团揪成一个个大小相同的小面团,随手拿起擀面杖将其擀成大小均匀的面饼,到底是从事饮食行业多年,手法那叫一个熟练,“时间那可真是一把明晃晃的杀猪刀啊。”
“阿悠何故有此叹?”太子长琴勾唇微笑,动作亦不算陌生地将馅团包入擀好的面饼内,再将其揉成面球,一球一个地利落塞入模具中。
“谁知道呢,就是突然想起了啊。”阿悠耸肩,伸出手毫不客气地夺过他手中刚扣好的模具,笑得狡黠,“我来压!”这事儿她爱做~
太子长琴轻笑出声,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只是将那些面团都塞入了模具中,而后将其一个个摆到压得不亦乐乎的阿悠面前。
花了大约一刻功夫,阿悠终于压好了所有月饼,注视着那些装入盘中、已然成型、印着各式图案和字样的月饼,满是成就感地大笑道:“哼哼,可以开烤了!让你尝尝五年未吃的味道,怎样?期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