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阿悠的表情可纯洁得很,倒像是真心地感慨。
“可惜,可惜……”阿悠啧啧出声。
虽心中有些许以后,长琴却并不想问,因为直觉告诉他,阿悠之后说出口的话,怕是他并不想听到的。
“你这身材也太娇小了,完全穿不了我的衣服啊……也罢,你先穿过去的睡衣休息吧,待会我出去帮你买上几件新衣裙。”
“你是爱桃红的,还是爱柳绿的?是想要绸缎的,还是棉布的?干脆一样来上几件好啦。”
“……”
“反正人漂亮穿什么都好看!”
时隔多年,太子长琴再次陷入了相当无语的境地,他不禁感慨,到底是许久未和对方相处了,他虽未退步,对方的功力却在不断高深,现在的他,还是不触其缨锋才好。
于是他转身就走。
“哎!阿然,你去哪里?”
“休息。”
“……你还没洗澡呢!”
阿悠注视着女孩看似闲适实则速度不慢的背影,微微皱眉,状似无意地嘀咕道:“真是的,怎么出去几年变得这么脏。”
“……”长琴的背脊无声地僵了僵。
这傻儿……当真可恶!
片刻后,一声门响传来,阿悠站在原地注视着自家弟弟(或者说是妹妹?)关上的房门,捂住嘴,尽量小声地笑了起来。
阿然这家伙还是那么容易生气。
当真小气。
然而,他一回来就给了她那么一个重磅炮弹,害得她现在几乎不能出门见人。
她稍微地报复这么一下,并不过分吧?
当然,要小心些,千万不能让他知道她是故意的。
否则,怕是又要闹别扭啦。
再次小小地笑了一阵后,阿悠下意识放轻脚步,转身离开,今天的事情还多着哩。
而此时,太子长琴却毫无所知,因他正在观察自己过去的房间。
空气是香的。
这是他的第一感觉。
虽已离开五年,然而对于每一个布局摆设,太子长琴都毫无陌生之感。
也许是记忆足够深刻。
也许是……它们毫无改变。
房屋亦需要人气来养,若是长期无人居住,必然朽败败坏。
然而,这间屋子,却完全没有变成这样,甚至,与他离开时并无二致。
太子长琴缓缓步入其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桌上那一盆怒放的菊花,刚才嗅到的扑鼻香味,就是从此而来。
窗明几净,户无杂尘。
甚至连帘幕与床单上,都泛着日光照射后独有的淡淡气息。
书桌上,纸笔如他离开时一样地摆着。
笔尖洗净,夜风的吹拂中,镇纸牢牢地压住宣纸的一角,最上面的纸张上有着浅浅的墨迹。
是了……
他记得离开前曾为阿悠画过一幅画。
当年他离开时,所带走的,唯有它而已。
太子长琴走至桌旁,指尖顺着纸上的痕迹缓缓勾画,曾经由其笔尖流出的那幅画像,也于脑海中缓缓清晰。
那幅图——是明月夜。
再过几日,又是一个明月夜。
当真是巧。
而后,他勾起嘴角,无声地笑了。
一觉无梦。
正午时分,难得好眠的太子长琴守时地睁开眼眸,便感觉到屋外有人在来回徘徊。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起身着衣后拉开屋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形正在他门口绕圈圈,绕几下,又朝他的屋门看了看。
因为一直未去补眠而显得不够精神的脸,在看到他的瞬间,绽放出格外有活力的神采。
而后女性以非常不符合如今年纪的步伐跑了过来,又围着太子长琴转了几个圈圈:“阿然,阿然,你醒了啊!”
“若是不醒,门外怕是要地矮三丈吧?”
“……我才没有绕那么久呢!”
阿悠注视着对方的笑容,皱鼻道:“不许笑得那么奇怪啦,对了,”而后她自己却突然露出了一个有些奇怪的笑容,“浴房的水应该还是热的,这是买来的干净衣服,你早些洗了换上罢。”
“……”太子长琴的心头涌起些许不祥的预感,他微微眯眸,直视对方。
在他颇有压迫力的注视下,阿悠反应非常可疑地快速扭头,将手中的包裹往他怀中一塞,而后提起裙子就小跑了溜了。
跑了几步,又回过头,露出个灿烂的笑:“一定要都换上哦!”
太子长琴挑眉,回过屋于桌上打开包裹。
而后无声地舒了口气,她倒真没有挑一身桃红或是柳绿的衣服,反倒选了一身杏黄的,如此颜色,他倒是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