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以为王府中还会缺少奴婢?”就这种货色还想肖想他家主子,也不照照镜子召回点羞耻心!“王爷,天色不早,是否回府?”
“回吧。”瞧了眼天,暮色层层叠叠晕染天际。又到了亡魂最热闹的时候了,还是早些回去为好,他不怕遇见鬼就怕被鬼缠,尤其是甩不掉的鬼。
“王爷……”悲伤的瞅着伊安,白吟霜满眼都是哀切的乞求,她想要靠喜欢的人近一点,只需要近一点点就好,哪怕王爷只把她当成路边的小猫小狗都可以,只盼他能够偶尔看她一眼。
“吟霜,你在干什么?”
横插入一道男声含着隐隐的质问和莫名的失望,白吟霜惊慌失措的回头,就看见富察·皓祯肃着张脸看着她,脸上的怒气似在怨恨她喜欢上了别人。心中彷徨不安,可白吟霜还是让自己勇敢的直视着皓祯,她知道对不起皓祯,可是她只是一个女人,她渴望被疼爱呵护而不是冷淡,以前她对皓祯只是因为感恩产生的错觉而不是真的喜欢,现在她对王爷才有那种非君不嫁的怦然心动。
她要告诉皓祯她辜负了他的一片深情,她要为王爷守贞哪怕她在王爷的眼里那么的渺小,可是爱情是不求回报的,她不会怪王爷的,只要王爷能够幸福她什么都可以做的,因为她的爱是如此的深如此的单纯。
想到这里,白吟霜满脸凛然,泪眼朦胧的双手交叠在胸口,柔声开口,“皓祯,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辜负了你。”
富察·皓祯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他以为这几个月来的噩梦是荒谬的,他还自责,怪自己因为荒诞无比的几场梦就对吟霜疏离起来,他不该战胜不了梦中的恐惧而冷淡吟霜的。可是现在呢?原来那根本不是噩梦而是上天怜他提早警告于他,白吟霜对他根本就不是真心,她图的不过是荣华富贵。
心瞬间就冷掉了,富察·皓祯目光冰凉的凝望着几步之遥的白吟霜,片刻,蓦然转头离开。他爱白吟霜,他还曾经压住了恐惧去爱,可是为了这样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而去冒毁了硕亲王府的危险?不可以!既然那些都是上天的警告,那么他一定会顺着上苍的提醒远离那个如同恶鬼一般的女人。
其实,若按照富察·皓祯一开始的性格是不可能那么简单就断的干干净净的,可这不有个富察·鬼·皓祯在一旁协助么?每个晚上一场噩梦,准时准点从不错过,让富察·皓祯一遍遍看着硕亲王府有容转衰血流成河的惨剧,一遍遍的看着兰馨公主背后对他的坚贞和爱慕,一遍遍的看着白吟霜从楚楚可怜的美丽少女转眼就朝着他张开血盆大口面目狰狞如同恶鬼。
这些画面就这么不断循环重播,逐渐的就成为了一种浅层的心理催眠。可别小看这浅层催眠,这就像是播下了一颗种子,等某天长大就紧紧扎根再也拔不去了。也是这才使得富察·皓祯每一次见到白吟霜就忍不住想到那张恶鬼的脸,这就是他每次见面都不看白吟霜的脸的原因。
而现在,白吟霜的所言所行落实了噩梦其中一环,这就像是很多串联起来的事情都是不确定状态,突然有一个落实了,习惯性的就会把剩下的一串都想当然的落实下去,那些死不瞑目的头颅、手上洗不掉的鲜血、阿玛额娘声声悲切的质问……这些都在瞬间成为了未来的真实,富察·皓祯接受不了,他不想硕亲王府因为他而被毁掉,甚至连他一直不喜欢的阿玛的侧福晋和皓祥,他都不想他们死,因为他们同姓富察。
白吟霜泪眼婆娑的凝望着皓祯离开的背影,满心的歉意:皓祯,对不起,一千一万个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的深情,若有来世,我愿成为你的妻与你共度一生,这辈子,请让我追逐我的梦我的真爱吧。
沉浸在悲伤和歉意的世界里感念着,回神,怀春的少女连声音都期待到颤抖,缓缓回头,娇羞的红晕诉说着少女心思,“王爷……”
只见视线所及之处已然空空如也,一切的怀春和娇羞就这么僵持在那里,临近冬天的风有些冷,卷起了地上的枯叶飘荡而过,丝丝萧瑟弥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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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有两个叫紫薇和金锁的姑娘找你,奴才们本想赶走,可她们一直在府门口哭哭啼啼吟诗作对的引来百姓围观,还说和王爷是旧识。奴才们无法,只得带她们去了偏厅,找个两个人看着。”
这是伊安刚回府是接到的禀告,内心里除了无语还是无语,什么紫薇什么金锁?他根本听都没听过!而且为毛最近围着他转的都是女的?还老喜欢哭哭啼啼的,弄的他都想念起任职其间因为身体素体不过关而被乾隆打发军营训练的多隆和皓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