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这才想起这两人是谁,惊讶道:“难道你们是崔百泉和过彦之?”
慕容复已与那两人战成一团,段誉声音又极低,自然没有人理会他的问题。
崔百泉和过彦之是寄居在大理真难王府的两个中原武林人士,十八年前各有亲人被慕容博所杀,原着中曾写道两人一起到燕子坞去寻仇。
崔百泉和过彦之武功不算差,但算不上高手,加起来也并非慕容复的对手。但他俩占了出手的先机,慕容复又有些摸不透两人底细,他一贯的原则是江湖中能不得罪的就不得罪,少不得将来复国时谁能成为帮手,出手自然便有所保留。这样一来,崔百泉和过彦之反倒能和慕容复你来我往的打个平手。
段誉看了一会,忽然发觉现在……是个逃跑的好时机。慕容复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刚才说要把他关在燕子坞地下水牢里十年八载,未必是说笑,他很有可能真的做得出。虽然段誉油嘴滑舌,但要真的像任我行一样被关在水牢里,那还不如直接把他咔嚓一下变成东方不败。
溜着墙角到了门边,拔脚向外跑去,却与闻声从隔壁赶来的阿朱撞个正着,阿朱看到他淤肿的脸颊下巴,低呼道:“段公子,这是怎么了?”
段誉指了指里面,阿朱见慕容复正和另两人酣战,立刻便被吸引过去注意力,段誉趁机轻手轻脚的溜下楼,发足狂奔,远远的把悦来客栈甩在身后。
他急于逃跑,连身上的伤痛也顾不得,更没注意到此时身上只穿了件不太整齐的亵衣,而且身无分文。
坐在墙角下听虫鸣,充满文艺色彩的事情。可是换做更深露中,月到中天的时节,当真算不得享受。
段誉耐着袭人的寒冷,却最终没能忍住渐渐浓厚的困意,靠在城墙边上睡了过去。
段誉是被一阵猛烈的摇晃所惊醒,耳边还有一叠声的呼唤:“世子,快醒醒!”
他以为自己还在梦中,随手挥开那只扰人清梦的手,咕哝道:“谁是世子?我才不是世子……”
那个声音急道:“世子说的什么话!”一只手探到他的额头,那人随即惊呼道:“哎呀不好,看来是在这里睡了一夜,竟是有些发热了!”
段誉这才有些清醒过来,奋力睁开眼睛,只见眼前一位书生,年约三十五六,正关切的望着他,见他醒来,欣喜道:“世子,王爷率领我们从南向北寻你而来,本以为要费些周折才能从那吐蕃和尚手中救你出来……世子,你受苦了!”
段誉眨了眨眼,脑子转了转,试着喊道:“朱丹臣?”
书生一愣,脸上有些奇异神色,但仍道:“世子,你有些发热,先到城中找个地方落脚,再请大夫来替你诊治。”
段誉只是为了确认他的身份才脱口而出直呼他的性命,见他不否认,便知并未猜错,这人正是大理“四公”之一的“笔砚生”朱丹臣。
朱丹臣见段誉不说话,以为他是身体不适,便道:“世子是否用不上力气?要不我来背世子?”
他目光中关切殷殷,段誉心中一动,回忆了回忆原着中情节,忙道:“不劳朱四叔了,我自己能行。”
特意避开了悦来客栈,另找了家客栈落下脚,朱丹臣给了小二些银钱,命他去请郎中过来替段誉诊病。
等郎中的时间里,朱丹臣将段正淳如何抛下大理政事不顾,如何千里迢迢赶到江南来寻找段誉的踪迹,又是如何担忧段誉夜不能寐……
段誉道:“那我爹爹现在在哪里?”
朱丹臣一瞬间尴尬起来,支支吾吾道:“王爷在无锡城外遇上一位故友,耽搁住了,特派我先进城来找寻世子。”
段誉心里窃笑,什么故友,恐怕是碰上了阮星竹才是真的,嘴上却说:“连累爹爹和几位叔叔为我担心,真是罪过了。”
朱丹臣忙道:“保护世子本来就是我们的分内之事。”
朱丹臣又问起段誉是如何从鸠摩智手中逃脱的事情,段誉便把鸠摩智带他离开云南之后的事情说了个大概,也提到了曾到姑苏燕子坞去过,但他并没有提到慕容复的事情。他心知慕容复那时救他帮他都是为了能在段正淳面前落个人情,他脸颊下巴上的伤还像火烧一样的疼,又怎么可能会如了慕容复的愿。
郎中诊脉过后,留下两副清热暖脾的药,并一小盒用来擦外伤的药膏。
朱丹臣把中药交予店小二去煎熬,自己拿着药膏来替段誉上药。段誉急忙道:“我自己来就好,看着严重,其实都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