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和苏稚刚刚说的相似,右眼确实是假的,她大致翻了翻,司机师傅说了句到了,她揣好手机下去了。
叶桑榆直奔总经理办公室,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负责人赵总只是笑眯眯看着她,嘴上说得好听,但结尾一定是没钱。
她先礼后兵,不给钱,那就只能用最无奈的办法,跟他一直耗着,从早到晚,时时刻刻,赵总笑得更开心:“能有美女作陪,是我的荣幸啊。”
叶桑榆说到说到,全程跟着赵总,连去洗手间都不放过。
公司的人都纳闷地打量她,不由得猜测是不是赵总拈花惹草,错惹了狠角色。
赵总中午陪客户吃饭,她淡定坐旁边:“不用管我,我自己动手,拿不到钱,我不会饿着自己。”
叶桑榆来真的,赵总见她逢人就提债,暗暗无语,几次想甩开她,但是次次都被找到。
最终赵总无语的,是叶桑榆直接去了他家,而且比他早到一步。
他老婆狠狠地盯着他,赵总忙解释,老婆不信他,非说他包养了小三。
叶桑榆也不管他们,摸着兜里的匕首,躺在沙发上,通情达理道:“催收麻烦,也给你们添了麻烦,真是不好意思,我睡这里就行了,你们慢慢聊。”
赵总被老婆劈头盖脸一顿骂,他火大地被赶出卧室,却见叶桑榆躺在沙发上闭着眼。
他气不打一处来,刚要伸手推她,叶桑榆麻利地掏出匕首,夜里冒着寒气的利刃,他烟头的火星子一照,她的表情阴狠凌厉,吓得赵总退了两步。
第二天,叶桑榆没来华信集团上班。
第三天,她也没来。
吴怀仁胆战心惊,幸好每天早晚都能收到叶桑榆的平安信息。
他跟向非晚汇报工作时,虽然依旧看不出领导的内心,但他分明感觉到整个总裁办公室,低气压横行,冷飕飕的。
第四天,赵总苦不堪言,答应给叶桑榆钱,让她先走。
“不好意思,拿不到钱,我不能回去。”叶桑榆在他这里轴得很,“我看您是个人物,大丈夫一言九鼎,所以第一个找您来了,您也别怪我,这是我的工作,我的第一单,我必须开张。”
赵总已经想着找人吓唬吓唬,让她知道人间险恶。
只是他在公司车库交代时,身后突然射出两道车灯,照得他睁不开眼睛。
司机下车,主动开门,车里下来一个高冷端庄的美人……赵总再细看,这不是向总吗?
他一时愣在那,向非晚边走,边带上白色手套。
冬青从后面递过高尔夫的球杆,向非晚打量一眼他最近新提的宝马。
“有钱买车,没钱还款。”向非晚淡漠地盯着他,他立刻陪笑:“我这多大的面子,让您亲自上门催收,我这不是没钱……”
咣!
啪嚓——
啊!!!
向非晚的球杆,抡圆砸在挡风玻璃上,玻璃碎纹,赵总心疼得直叫:“别别别啊,我靠,你们还不动手!”
旁边那几个人,呼啦围上来,但见冬青一摆手,后面出来一群人,他们直接蹲在那不敢动了。
向非晚手拄着高尔夫球杆,手往旁边摊开,冬青递过一根烟,白色的烟嘴儿咬在红唇间。
冬青帮忙点烟,大气不敢出,这憋了几天,火气撒这了。
向非晚重重地抽了一口,烟头火星红着闪亮,烧断几厘米。
她长舒口气,呼出烟雾,淡漠道:“欠钱不还,找人吓唬我员工,给你脸了,没有钱是吧?”
“我先给您一部分……”他话音未落,见向非晚咬着烟,再次挥出球杆,他急得大叫,但这一下结结实实,砸得挡风玻璃碎出一个洞。
“我给,我给。”赵总欲哭无泪,“我给您钱,现在就给。”
赵总掏出支票,颤颤巍巍写名字,递给向非晚。
向非晚睨着他,不耐道:“谁催收,你给谁。”
赵总恍然,立刻点头:“明白,明白,我回家就给桑榆。”
向非晚一把薅过他的衣领,一字一顿的警告:“以后见了她,直接给钱,别等她催,知不知道?”
赵总打车回的家,连滚带爬上楼,把支票双手交给叶桑榆,面上还不敢有半点怠慢。
叶桑榆心满意足回家,在家门口遇见两辆车,一个是向非晚的,一个是吴怀仁的。
叶桑榆把支票交出去,吴怀仁松口气,回头跟向非晚说:“向总,居然真被桑榆给要回来了。”
转而回头跟她说:“以后催收,也得注意安全,我和向总实在不放心,想着你再不回来就去赵总家里找了。”
向非晚拿过支票看了一眼,表情淡淡来了句:“吃饭了吗?”
吴怀仁何等眼力,瞟见叶桑榆脸色冷清,立刻从中接话:“桑榆,走吧,咱们去吃个饭,向总也一起,正好聊聊催收的工作。”
一行奔着牛肉火锅去了,人多客满,吴怀仁跟老板认识,让出一间包房。
“关于催收方面,桑榆可以多问问向总,对付这帮棘手的家伙们,向总是很有办法的。”吴怀仁恭维道:“我能走到今天,也多靠向总提携。”
“好的。”叶桑榆不冷不热,端着茶水,滋滋儿一直喝。
向非晚几乎没话,吴怀仁热场热得很辛苦,忙活完点餐,他接了个电话,说家里孩子病了要先走一趟。
于是,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两个。
火锅咕嘟嘟冒泡,刚端上来的牛肉,色泽嫩红,纹理漂亮。
叶桑榆埋头吃牛肉,尽量不去注意对面。
奈何向非晚什么都不吃,跟雕塑似地盯着她,眼神如同锅子里的乳白色骨汤一般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