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桑榆回来,甩了甩手上的水,苏稚颇为委屈:“赶紧还你,你们公司的向总,差点要把人吃了。”
她头也没抬:“下班时间,不聊工作,让向总明天再打。”
苏稚笑得更大声,故意凑到话筒边问:“向总,听见了吗?”
向非晚直接挂了,苏稚听着嘟嘟响,乐得不行,直夸桑榆厉害。
叶桑榆随口道:“看你乐成这样,感觉和向非晚有仇啊。”
苏稚直摇头,笑了半天才说:“不是和她有仇,是我不喜欢那些所谓的成功人士,我觉得都是虚假人设,人前谦恭,人后高高在上,跟某些明星差不多。”
叶桑榆拿过菜单递过去:“看看吃什么。”
泰餐厅的经典菜,苏稚全点了一遍:“今晚我请客。”
“不用。”叶桑榆的手机振动了两次,有信息条进来,看头像是向非晚,她没点进去,“AA好了。”
“一顿饭嘛,这次我请你,下次你请我。”苏稚双手托腮,逗着问:“是不是被向总破坏了心情,要不要晚上喝两杯?”
她又摇头,抬手看时间,打了个呵欠。
苏稚直说受伤,和她一起居然犯困,是她的失职。
叶桑榆端起柠檬果茶喝了一口,微凉舒爽,呼口气,说:“别说失职了,我都不知道你是做什么。”
苏稚大大方方介绍自己,是一名宠物医生,她试探地问:“你不会不喜欢吧?”
“我对任何职业都没有歧视。”叶桑榆的兴致不高,话也不多,大多数都是苏稚在说,期间问起她和向非晚之间的事,她还是那副懒洋洋的语气:“我和她能有什么事,上下级而已。”
苏稚识趣没再问,聊回到宠物陪伴的话题,苏稚兴冲冲地表示,家里的萨摩耶最近刚下崽,等养得再大些,送她一只。
“我怕养不活。”叶桑榆挺害怕死亡的,小狗短短一生,要在她手里走完,“再看看吧。”
苏稚大方地表示,她送出去的狗,后续打针疫苗检查,包括洗澡,她都负责。
“那你也太好了吧?”叶桑榆淡笑,苏稚点点头,附和道:“我也觉得我挺好,你得珍惜我。”
“你这说的,好像要跟我处对象。”别看叶桑榆对着向非晚容易脸红,但活到现在,也只对她一个人脸红红,对其他人,她都是很坦荡,开玩笑也放得开。
没想到,苏稚还真得认真想了几秒,斟酌道:“如果是你,我觉得倒也不是不行,”说完,捂着心口摇头道:“可恶啊,我居然想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叶桑榆扯了扯裤子:“那你拜错了,我没穿石榴裙。”
两人说着,都笑出声来。
这顿饭,吃的还算愉快。
苏稚提议送她回家:“打车还得花钱,我免费。”
“我不喜欢欠人家的。”叶桑榆往柜台走去,苏稚也争着要付款,服务员一脸懵逼:“你们这桌买完了呀。”
叶桑榆细问,服务员描述,个子高挑,长得漂亮,肤色很白,最后说了个重点:“喉咙这里,有一颗痣。”
向非晚把账结了,还倒找了几百块,叶桑榆捏在手里:“几点结账的?”
“上菜没多久。”服务生指了指靠窗的位置,“结完账就在角落坐着,刚刚才走。”
苏稚啧啧两声直摇头:“这是跟踪你啊,你们两个真没什么?”
叶桑榆没做声,揣着钱出门,就看见那辆火红的法拉利,车窗落下,露出精致的侧脸。
“这不是向总么?”苏稚推了推她,“要不要把钱还她?”
叶桑榆收回目光往前走,苏稚跟在她旁边:“她在看你,眼神好像刀了我千百回吧。”
苏稚再次提议送她,她婉拒,拦了辆车,上车前回头冷冷地看着向非晚的法拉利,警告的意味明显。
出租车走了,法拉利没跟着,苏稚走到车跟前,歪头故意笑着说:“向总,你不跟着啊?”
向非晚淡漠地望着她,没有说话的意思。
苏稚转身准备走,听见唰啦一声,她一回身,雨刷快速摆动,风一吹,水珠溅到她身上。
她刚要发作,向非晚淡声道:“下次离我远点,需要赔偿可以找我。”
法拉利轰的一声,驶出去了,气得苏稚握紧拳头。
出租车停下,阴沉的天落下雪来。
叶桑榆扬起头,雪花融化,片片微凉。
雪一片一片,像是揉碎了的云。
她走进去很远才回头看了眼,身后没人跟着,只有她一排浅浅的脚印。
翌日,京州市银装素裹。
叶桑榆打车去公司,堵车差点迟到,她一路狂奔,见吴怀仁从她办公室出来。
“你可来了,向总在里面等你半天了。”吴怀仁连忙推开门,说:“向总,桑榆来了。”
叶桑榆进去时,向非晚坐在她的位置上,指尖挑着小狗的下巴,挠呀挠,像是以前挠她下巴那样。
“向总有何贵干?”叶桑榆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放在桌边,向非晚一饮而尽,“再给我倒一杯。”
“……”
叶桑榆看她连续喝了三杯水,耐不住性子:“向总办公室没水么?”
“没你这里的好喝。”她说得一本正经,见叶桑榆绷着小脸,站起身,从身后拿起一个红包递给她:“开工红包。”
“我好大的架子,还让大老板亲自来送。”叶桑榆说不上是嘲讽自己,还是在嘲讽向非晚,向非晚摊开掌心,淡淡地笑:“还有抽奖呢。”
“就一个还怎么抽?”叶桑榆拿起她掌心的小卡,“还需要刮?弄得好像刮刮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