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桑榆三两下就把碍事的丢到一旁,两人赤诚相见,向非晚的头埋得很低很低。
断臂、淤青、后背的弹痕……她无所适从,下意识往后躲,叶桑榆却上前抱住她。
久违的肌肤接触,向非晚呼吸一紧,浑身燥热,苏麻蔓延到四肢百骸。
叶桑榆静静地抱着她,手背轻抚她的身体,她紧绷的神经渐渐舒缓,身体也开始放松。
连同泪水的闸关,也开始松卸,她眼底含着泪水,紧舀着唇不敢发出声音。
她能感觉到来自于叶桑榆的温柔,小心翼翼地触碰,于是向非晚心底生出更多的不舍。
“我要开始给你洗澡了。”叶桑榆踮脚凑到她耳边,“等会你也要帮我洗。”
温暖水流,仿佛可以洗去所有。
身体开始变得舒爽,人也变得轻松了些。
叶桑榆洗得不老实,向非晚也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有时会触碰到特别的地方,惹得她心跳加速,太阳穴的筋脉一跳一跳的。
她低头看见红扑扑的脸,叶桑榆低垂睫羽忽扇忽扇,鼻尖沁出汗,似乎没比她好多少。
尤其是洗前面时,叶桑榆让她抬头,起初她以为是为了方便,她微微低下头,却瞧见某只小崽子腆纯咽口水。
更搞笑的是,有几次叶桑榆凑得很近,似乎馋红彤彤的果子了,但冷不丁又会舀唇拉开距离,之后搓洗的动作,就明显用力,似乎在较劲。
洗后面时,向非晚背靠着墙壁,轻声说:“我想自己洗。”
“什么你自己洗?”叶桑榆毫不客气,扳着肩膀,把人推到墙上,哼道:“你是我的,我自己的,我自己洗。”
逻辑似乎没问题,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回什么,叶桑榆已经开始轻柔地抚上肩胛骨。
叶桑榆帮忙洗澡,把自己洗得口干舌燥。
面对喜欢的人,尤其分开那么久,被禁玉那么久,要说没想法肯定是骗人。
她有好几次差点忍不住动口,幸好她靠着坚强的意志,做了回君子。
后背的弹痕乌黑,可见部分组织也坏死了,叶桑榆心疼够呛,指尖轻轻摁了下,问:“疼不疼?”
她身体抖了抖,说:“不疼。”
她听见叶桑榆轻轻叹口气,正想着是不是太难看,却听见叶桑榆低声说:“以后不准为了保护我,让自己受伤。”
向非晚怔了怔,叶桑榆继续说:“我宁愿这伤口都在我身上,断臂丢了命……”
她急得转身,手捂着叶桑榆的唇,摇头道:“不要这样说。”
叶桑榆眼圈泛红,握住她的腕子,垂眸泪滑下,哽咽道:“都是因为我,该自责的人是我……”
向非晚抱住她,又抱到那个依赖自己的小孩子,哄道:“不是的,你很好,是我不够强大。”
其实没办法去追究该怪谁,她们初心都是为了彼此。
但是好心也会办坏事,走到彼此伤痕累累,是她们最不愿看见的,但也真切地发生了。
“如果我伤了,残了,你还爱我吗?”叶桑榆怎会不知道向非晚的心结,一向追求完美的极致主义者,对于身体的管理亦是如此。
如今“满目疮痍”的身体,受到打击最大的,最难以接受的,都是向非晚自己,所以向非晚因为她的问题而落下泪来:“我爱你,无论怎样的你,我都爱。”
“那你知道我的想法吗?”叶桑榆泪水啪嗒啪嗒往下掉,向非晚的心都要被她哭碎,总想着要让叶桑榆开心,却又总让她落泪,她自责极了,“我当然知道。”
“那你说出来。”叶桑榆眼泪汪汪的,向非晚低头琴稳她眼角的泪,呢喃道,“我知道,你一样爱我。”
“对啊。”叶桑榆委屈又难过,“我爱你的一切,你怎么可以想着离开我?我们分开的还不够久吗?”
她说着说着,又生气,又来火,埋头在向非晚的肩膀,留下一个牙印,恨恨道:“你要是再想离开,我真的会把你关起来。”
向非晚低头琴稳她的头旋儿,轻声叹道:“你爱我,也不用把头发都剃了啊。”
“我就要剃,”叶桑榆红着眼,气鼓鼓道,“你喜不喜欢?”
“喜欢,”向非晚捧着她的脸,琴了几大口,“我爱死了。”
向非晚得寸进尺,叶桑榆推开她的脸:“我可没原谅你呢,哼。”
之后,叶桑榆罚她帮着洗澡,向非晚求之不得。
浴室暖光,温热巢诗,眼神碰撞都要拉丝儿了,向非晚免不了有想法,可惜叶桑榆很绝情,不让碰。
向非晚苦着脸:“一下都不行吗?”
“要不然你以为我说的惩罚是什么?”叶桑榆提出霸王条款,她消气之前,她可以碰向非晚,但向非晚不可以碰她。
睡前,叶桑榆感慨地挠挠头皮:“当秃子真快乐,都不用吹头发,太省事了。”
她眉梢喜滋滋,看起来不像是装的,向非晚的心疼才少了几分,那么爱长发的姑娘,为了她剪断,甚至剃光了。
向非晚坐到床边,刚抱起枕头,叶桑榆小脸一板:“不可以同床,自己去次卧睡。”
她可怜巴巴眨眨眼,叶桑榆立刻别过头,她最吃不消向非晚撒娇的样儿,送她一个尚未完全恢复的后脑勺,绝情道:“装可怜没用。”
“我睡地上行不行?”
“不行。”
向非晚睡次卧,旁边两大护法,一个半夏,一个林映棠,防止她睡觉时挠伤口。
“你们睡地板干嘛?”向非晚指了指门口,“回房间睡床去。”
两人都不肯,向非晚沉了沉脸色:“你们现在都听她的,不听我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