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的原材料已经处理完,向非晚亲自上手,颠勺颠了几下,蹙眉又放下。
冬青过来帮忙,她挥了挥手,意思你远点。
等叶桑榆醒来,粽子已经熟了,散着淡淡的米香。
煎炒烹炸,构成一桌美味的端午佳肴,叶桑榆难以置信地看着满桌子的菜:“都是她做的?”
冬青瞟了一眼浴室,低声道:“可不是嘛,我碰一下都不行,非要亲自给你做,我有时想想,不知道该佩服你魅力太大,还是说向总是个恋爱脑,真的可以……”
她没说完,注意到叶桑榆眼神冷冰,赶紧赔笑道:“你肯定是误会了,这不是贬义的意思。”
冬青掀开蒸锅,指着边角圆鼓鼓的粽子,转移话题说:“这是向总包的粽子,好像小胖墩,太好玩了。”
“这也都是她包的?”叶桑榆真佩服,2小时能干这么多事,冬青挨个给她指认。
冬青顺势捞起一个胖墩墩的粽子,被叶桑榆夺走。
“向总包了很多,你吃不了的嘛。”冬青看她小气吧啦的样子,气哼哼:“我是发现了,你和向总一样。”
“什么一样?”叶桑榆挨个区分,向非晚包的都放到自己这边,冬青的全部移过去。
“只有你们两个,相爱又相杀,一旦涉及到第三方,就会联手一致对外。”冬青看她分得那么细,心想向总知道不得乐坏了。
叶桑榆随口回:“我这单纯是喜欢吃又大又扎实的粽子而已,你的粽子都太瘦了,好像营养不良。”
冬青直呼受伤,居然被同盟给嫌弃了。
向非晚从浴室出来,一身的清爽,她摁了摁额骨,长舒口气。
三个人,加上壮壮,凑到一起过端午节。
向非晚张罗喝点酒,叶桑榆直接否决,不过毕竟是大过节的,所以叶桑榆取来饮料,一人一瓶。
叶桑榆刚喝了一口大窑,向非晚抽出吸管:“我要尝尝你的。”
“我的带气儿。”叶桑榆这样说,看她把吸管插进瓶口,红唇嘟着裹了一口,一股甜凉的气儿往上冲,她呼了口气:“有点爽。”
“我这个也挺好喝的,你喝不喝?”向非晚把自己的花生露推过去,叶桑榆摇头,捞起一个粽子,剥了大半的荷叶,向非晚把碟子递过去:“谢谢小叶。”
叶桑榆瞪她一眼,抖叶子,圆润的粽子掉到碟子里。
向非晚尝了口,看着叶桑榆也咬了一口,掩唇问:“味道还行么?”
实事求是,口感绵密,黏糯微甜,刚刚好。
她点点头,向非晚心满意足低头继续吃。
饭后,冬青收拾餐桌,叶桑榆换衣服,向非晚抱着壮壮等在旁边。
她拉开抽屉,向非晚一眼看见那盒烟:“我能抽一根么?”
“这个?”叶桑榆拿起之前买的那盒烟,“好久了,没准都过期了。”
向非晚摇摇头:“不会的,你给我一根,我好久没抽了。”
叶桑榆嘴上嫌她麻烦,却还是抽出一根,看她红唇白齿舀着烟嘴儿,再配上散落肩头的乌黑发丝,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小区足够大,这会儿日光足,出来的人少。
壮壮一头扎进满地的绿色,迎着风往前跑。
向非晚点了烟,跟在后面,叶桑榆回头,正好看见她扬起头冲着天空吹着烟,喉间那颗痣印在似雪色的肌肤里。
乌黑的发被风扬起,细碎的阳光洒落在脸颊,她像是夏日里的宠儿,沾染了夏的声色,美得像是梦。
她们溜达去了公园,长凳上坐着纳凉的人,旁边放了个音响,老人举着话筒唱歌。
向非晚一路过来,频频回头,叶桑榆瞟了一眼,没做声。
拐到小路上,向非晚拉了拉她的衣角,扬起笑:“我们还没一起唱过歌,今天去吧,这也是第一次呢。”
金色阳光洒进眼底,向非晚的眼睛明亮,她一时分了神,嗯了一声,算是应下了。
她们送狗回家,冬青自动退避,声称有事先走了。
KTV装修得富丽堂皇,有种进入宫殿的错觉,跟着服务生往里走,有的包房里传来撕心裂肺的歌声。
她们的包房,是向非晚点的,两个人,要了个套房,够奢侈的。
叶桑榆主动听众,向非晚叫她点歌,她摇头,坐在沙发上懒得动。
向非晚点了不少歌,其中不乏情歌,第一首是《偏偏喜欢你》,她粤语比叶桑榆预想的还要精湛,像是个地道的广东人。
老歌经典,确实好听,但主旋律悲戚。
灯光忽明忽暗,配合宛转悠扬的吟唱,听得叶桑榆心往下沉。
每一句歌词都像是对着她唱的,她故意低头摆弄手机,余光却没离开过向非晚,那张冷清绝美的脸庞上散发着悲伤和落寞。
向非晚的嗓子从那次感冒之后,再也没能恢复到最初的温润干净,现在是略显沙哑的烟嗓,低沉更富有磁性。
第二首歌是《没那么简单》,好歹不算太悲伤。
她靠着椅背,闭上眼睛听向非晚的嗓音,和黄小琥有几分相似。
她们都一样侧畔千帆历尽人生,唱这类歌曲,尤其能唱出曲中隐含的深意,灵魂从热闹回归孤独,主动享受孤独的滋味。
一下午,几乎都是向非晚在唱,最后唱得嗓子痛,她把话筒递过来:“你就唱一首,我们回家好么?”
她这才接过来,指尖扒拉着屏幕上的热歌榜,不小心触碰到邓紫棋的《泡沫》。
正好她也会,她便清了清嗓子,背对着向非晚,唱出来:“阳光下的泡沫是彩色的,就像被骗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