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转头,就看见向非晚凑得近,睡着也是可怜巴巴的样儿,好像谁在梦里欺负她。
睫毛纤长交错,轻颤时像是振翅的蝴蝶,叶桑榆嫌弃地推开。
向非晚正睡得迷糊,被她了一把,身体失重往下掉,她下意识伸手抱,正好抱住刚坐起身的叶桑榆。
叶桑榆拿起抱枕就要砸一下,冬青忙伸手拦住:“诶唷!她还迷糊呢,别给砸傻了。”
冬青掰开向非晚的手,把抱枕塞进去,向非晚抱着抱枕摩挲,嗅了嗅,似乎嗅到熟悉的味道,她又睡过去了。
叶桑榆起来吃了点粥,简单洗漱,出来后又吃了些主食。
人有力气换上外套出门办事,先是和外卖小哥换车,她多给5000块当做酬谢。
外卖小哥意外又惊喜,一再跟她道谢。
之后叶桑榆给Pin打电话,核实当日在海边出现的人是不是她,阿Pin回: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你的朋友,以后不能冲动行事。
叶桑榆跟她道谢,Pin没回。
最后,叶桑榆打了个举报电话。
回家之前,她去洗车,在外面等时,她翻微博热搜。
这几天向非晚昏睡,关于她死亡的事,还在持续发酵中。
最直接影响,是华信集团的股票跌到低谷,她顺势抄底,直接将股市所有华信集团的股票全部收入囊中。
她粗略计算,算上之前公司给她的1%,她现在自己持有10%。
另外一个影响是华信集团内部出现动荡。
冬青这边接到一个电话,核实向非晚的情况,在她明确表态只是生病在休息时,股东们要求向总接电话。
然而向非晚仍在昏睡中,根本没办法接电话,冬青气恼之下斥责他们:“各位领导到底在想什么?需要我用视频的方式,证明向总还活着?你们宁可相信媒体造谣,也不相信我的话?”
股东们还是私下召开了一次会议,会议主题与向非晚有关。
但具体内容,只有出席会议的那部分股东知情。
周副总等其他人,忠于向非晚,没有她发通知,他们都没有出席会议。
叶桑榆也偷偷问了销售总监吴怀仁和运营部总监程总,两人均听到风声,股东们似乎有意要弹劾向非晚,至于什么名义还不知道。
“他们还能有什么名义?”冬青在电话里气冲冲地跟叶桑榆抱怨:“肯定是拿这次股市下跌说事儿。”
股海沉浮是正常的,但冬青翻出一封邮件截图发给叶桑榆,写道:这是向总上任前签署的协议,股市跌幅要在一个数值内。
很显然,优秀的向非晚,在过去几年都保持优秀战绩,但这几天跌破数值以下,按理说股东们是有权力提出弹劾的。
“不过你放心,一般这类弹劾,都会和本人先联系。”冬青偷偷瞟一眼刚醒的向非晚,正和壮壮玩,低声道:“向总醒了,不会任由他们这样的。”
向非晚终于醒了,烧也彻底退了。
叶桑榆不愿承认,但心里确实松了口气。
冬青难得机灵一回,故意问:“放心了是不?”
“我是怕她死了,我的复仇之剑没有施展之地,”她说得似假似真,“我还要手刃坏人呢。”
冬青扶额,默默叹口气,压低声说:“你几点回来?”
“怎么?”叶桑榆警觉,“她醒来之后难道有异常?”
能有什么异常?向非晚的异常,都与叶桑榆有关。
人醒了,第一件事是四处走一圈,最后是趴在叶桑榆床上,好像在寻求灵魂的抚慰。
冬青做好的饭,她也不吃,冬青试探问过要吃什么,向非晚也没理她。
“反正醒来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冬青掩唇轻声说:“你快回来吧,我觉得她应该很饿了,我做的她不吃。”
“饿死。”
“……”
话是这么说,叶桑榆打包吃喝回来的。
听见门锁转动声,狗先抬起头,往门口去了。
向非晚慢慢起身望着,门被推开一条缝,没有人进来。
壮壮心急挤出门去,哼哼唧唧地叫。
向非晚打开门,叶桑榆正好摘掉墨镜,四目相对,一个眸光冷澈,一个目光澄明。
前者是叶桑榆,被向非晚直勾勾的延伸盯得不自在,冷声道:“看我干嘛?”
向非晚也不恼,眉眼弯弯扬起笑。
冬青过来帮忙拎走吃喝,三个人围在桌边吃饭。
期间,叶桑榆总觉得哪里怪,不是向非晚直视的眼神怪,也不是明眸生辉的笑意,更不是她偶尔怅然若失的神色……
饭后,叶桑榆总算察觉到了,她和冬青有过短暂的聊天,但向非晚始终没开口。
叶桑榆主动叫她,向非晚回眸浅笑,还是不说话。
“你还难受么?”她故意问的,向非晚摇摇头。
“那就是好了?”叶桑榆问什么,向非晚都是点头或者摇头,就是不说话。
叶桑榆给冬青发信息:她怎么不说话?
冬青:你也发现了,醒了就这样,你回来她还知道笑,你回来之前,她一直一个表情,我担心……
叶桑榆几次偷瞄向非晚,都被抓了个正着。
她转身去卧室,给医生打电话,问起向非晚大脑旧伤的情况。
现实远比冬青描述的严重,有个复杂专业的名字,是大脑里的某个位置,已经极其细微的伤口,但那是大脑啊。
医生反问她怎么回事,她犹豫半晌,低声说:“她醒来一直不说话。”
医生是个急性子,打电话给向非晚,然而她手机还是关机中。
医生又打给冬青,让她转接给向非晚,向非晚听着电话,急性子的人急吼吼地说:“你可真沉得住气,赶紧把手机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