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的沉睡让日出时间减少了许多。”太阳神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迷惑,“月神、风神、花神都已经陨落。但月亮依旧照常升起,风一年四季都未曾停歇,花依旧开得夺目芬芳。”
“如果我也跟着她们离开的话,莱格特大陆是不是就根本不会出现战乱。太阳会在清晨的六点准时升起,也会在傍晚六点准时落下,他们习惯的一切都不会被改变。”
在通过凌一琳知晓外面的情况后,这个疑问就萦绕在了太阳神的心头,时不时就会重新涌上来,让这最后一位幸存的神明陷入到自我怀疑和困惑中。
“不,如果冕下消失的话,各种乱七八糟的信仰就会出现,包括以杀人为乐的邪恶存在或许也会被臆造出来成为所谓的神明。”凌一琳的回答快速且坚决。
“黑夜联盟和太阳联盟之间的战斗,一个是在为种族扩展为野心而战,一个是为信仰为守护家园而战,从某个层面来说,他们战斗的理由是可以被理解的,波及的范围也只在公开的对战区,在非战区内的生灵依旧可以过上相对平稳的生活。”
“可冕下不在的话,许多种族会开始肆无忌惮,尤其是某些好战和嗜杀的种族,他们会让莱格特大陆陷入到真正的水深火热中。”
“不仅仅是个别种族会掀起战乱,人族中掌握权力和力量的上位者,或许也会为了一己私欲做出很可怕的事情。”
凌一琳一脸认真地简述着神明消失后的严重后果,让太阳神听得一愣一愣的,眼中出现了一丝茫然。
“可我陷入沉睡的话,帮不到我的信徒太多。”太阳神缓缓问道,“这样只有象征意义的神明也有用吗?”
凌一琳依旧毫不犹豫地点头:“只要冕下您存在,那些恶意就像会被锁链束缚,他们的主人不会让恶意轻易挣脱束缚。因为他们惧怕您,担心您会因此降罪,将他们抹杀。”
“冕下您只要存在即可,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就可以帮到我们许多许多。”
凌一琳说的是实话,就算其中有部分夸张了一些,可近乎全知全能的神明只要存在,就可以给许多恶意带上枷锁。
试想一下,有一位手握权力的至高者,在某一天忽然想要看看试一试亲手勒死人是什么感觉,他会怎么做?
至高者的权力注定了他可以让许多人无声无息消失,捂住许多人的嘴,蒙住他们的眼睛,堵住他们的耳朵。
要是是神明不存在的话,没人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把忽然产生的念头变成真的,更加没人可以审判他们。
可神明要是存在的话,只要受害者在死前向神明祷告,甚至可以顶着没有躯体的灵魂,飘到到附近神像祷告说明情况。
神明不一定会回应,但只要神明知晓了事情的经过,那个随意杀人取乐的至高者就会被颠覆,他会被剥夺一切权力,包括生命在内的所有。
至高者只要不是疯子,他就会考虑到受害者向神明告状的可能,那么他就会因为神明存在出手惩戒自己这一可能,在绝大部分时候克制心中的恶念。
在神明看来,至高者和街边的小乞丐,一样都是单独的生命体,没有太多的区别,谁也不能单凭自己的喜恶抹杀另一个生命体的存在。
所以只要神明存在,没有反抗能力的人,就存在一个可以鸣不平的途径,他们心中也会永远存在一个希望。
凌一琳没有详细解释这些内容,但她知道,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神明会肯定能自己的意思。
沉默片刻后,太阳神轻轻笑了一声,“听起来我这个太阳神似乎还挺有用的?”
“冕下为什么要否定自己?”凌一琳大胆开口,“冕下做得已经足够好了,还请冕下不要苛责自己。”
“如果冕下是在意战争的话,把缘由归咎道自己身上的话,大可不必。”凌一琳继续说道:“冕下并不是引起战争的原因,膨胀的野心和欲望才是他们发动战争的缘由。做错事的是他们,不是冕下。”
太阳神缓缓摇头,不过没继续就这个话题说什么,而是用异常温和的视线注视着凌一琳,提到了另一件事。
“你已经把我要挑选勇者的事情转达给教皇了?”太阳神问道。
凌一琳点头,“教皇很可靠,我估计用不了半年的时间,教皇就会为冕下选出第一批合格的勇者。”
太阳神颔首,眼神依旧温柔,“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要考验那些勇者吗?”
凌一琳一脸认真:“冕下这样做一定有冕下的道理,我只需要转达冕下的意思。”
“我记得你提到过教皇挑选勇者的规则,是选出有潜力有毅力的年轻强者,对吗?”太阳神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看到凌一琳点头后才继续。
“在第一批勇者选出来后,我希望你也成为其中的一员,去接受来自神明的考验。”太阳神语气平静地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从中脱颖而出。”
凌一琳怔了一下,有些意外神明会提到这个,“冕下,我已经是您的神侍了,我不想离开您。”
“为什么呢?”太阳神问道,“你怎么知道勇者不会被留在我的身边?”
“我之前不知道,但在冕下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知道了。”凌一琳一脸坦诚,“冕下就当我是胆小的人吧,我不想成为勇者,我只想留在冕下身边侍奉您,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