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世界意识投来了注视,祂似乎在和虚空中的存在沟通。】
小七的话音才落下, 原本已经逐渐靠近室温的躯体又慢慢恢复了温热。片刻后, 墨色的眼眸睁开了, 不偏不倚倒映着凌一琳的样子。
“小一, 好久不见啊。”孟九歌说道, 双手撑着床铺坐了起来。
“你在吹蜡烛的时候, 许下了什么愿望?”凌一琳看似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孟九歌怔了一下,眉眼弯弯地看向了凌一琳, “我想要下辈子也和前辈在一起,小时候有毛茸茸的小前辈陪着我,十八岁以后有漂亮可靠的大前辈可以贴贴。”
“我想要再和前辈贴贴五百年。”孟九歌说道,复述了自己曾今许下的愿望。
听到孟九歌的话后,凌一琳脸上的神色才稍稍缓和了一些,“我要的解释,你现在可以给我了吗?”
孟九歌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朝着天花板看去。
不,不对,她看的不是天花板,而是穿越了一切的障碍,看向了无边无际的天空。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于虚空中诞生,在拥有自我意识的同时,我们也被赋予了责任。”孟九歌的眼神飘忽,思绪不知道飞到了什么地方去。
“凌一琳,孟九歌,是我们给彼此取的名字。”孟九歌继续说道,“我们的责任概括一下就是你记忆中属于守护者的责任。”
孟九歌收回了视线,定睛看向凌一琳,“严格来说,我们都是守护者,分工偏向不同。”
“举个简单的例子,在发现某个小世界发生过度偏差的时候,我们采取的第一措施是帮助世界意识自救,纠正偏差。”
“世界意识自救失败后,我们才会介入。你负责抹杀吞噬异常,我负责修复和纠正错误,我们就这样合作了很长很长的时间,直到……”
孟九歌说着顿了一下,“直到你发现吞噬异常会给自己的身体带来副作用,你发现自己消化不了异常了,发觉异常甚至反过来开始侵蚀你的理智。”
“随后我们就开始寻找解决的办法,但被赋予的责任的我们也不能放下拯救小世界的任务。”
孟九歌说着说着又停了下来,看向凌一琳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糅杂了许多说不出来的悲伤和懊悔。
凌一琳被这种眼神看得有些发毛,这可不是她记忆中孟九歌会露出来的神色。
“你不会告诉我,我为了拯救小世界,干脆一口气吞掉了所有的异常,然后和他们同归于尽了吧?”凌一琳试图代入自己。
如果有一天自己忽然发现,体内有另一个意识想要取代自己的话,她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解决对方的。
被抢夺身体这种事情自己绝对不允许发生,要是真干不过了,那就和他爆了!
孟九歌抿了抿唇,眼神比起之前又复杂了些许,似乎糅合了无奈和一丝丝眷恋?
“差不多,你……不想自己被影响,也做不到让我们之前无数年的努力白费,所以你自爆了。”孟九歌闭上眼了。
“可自我有记忆起,我就是时空乱流的产物。”凌一琳说道,并没有完全相信孟九歌的说辞。
“有没有一种可能,时空乱流就是你自爆后的产物呢?”孟九歌反问,让凌一琳呆住了。
“开什么玩笑?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时空乱流不就等于是我的尸体吗?我自爆了以后,我又从我的尸体上复活了?”凌一琳反问,眼睛紧紧盯着孟九歌的墨色的瞳孔。
孟九歌不躲不避,直面凌一琳的打量,继续反问,“为什么不可能呢?只要能在最后关头护住你灵魂中最核心的部分,你就可以用慢慢吸收灵魂碎片和力量的方式,重获新生了。”
凌一琳开始头脑风暴,随后摇头,“不,不对,如果时空乱流是我的‘尸体’那小七是怎么回事?它作为我的本命武器,它拥有自己的意识和与我截然不同的思维逻辑。我的‘尸体’怎么可能孕育出两……”
脑海里闪过某一种可能后,凌一琳忽然顿住了,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复杂。
孟九歌没给凌一琳多想的机会,一字一顿说道:“异常能抢夺你的身体,那就意味着异常的思维逻辑已经非常健全了。你是和异常同归于尽的,在你慢慢恢复的同时,曾经和你共存过的异常,也在慢慢恢复意识。”
“可现在小七是我的本命武器,它很听我的话,我是它的主人。”凌一琳强调道。
孟九歌听到后反而笑了,笑得很是开心和灿烂,“是啊,所以你才是最后获胜的人。”
“小一,恭喜你,你驯服了异常,让它成为了你的奴仆。”
凌一琳和孟九歌对话的时候并没有瞒着小七,所以小七就被自己所谓的身世劈头盖脸地砸了一大堆,CPU差点都烧坏了。
【主人,我是异常?我是坏东西?我就是那个脏东西?】
【主人!我冤枉啊!我只是被主人你驯服的武器罢了,虽然我也是从时空乱流中诞生出来的,但我是从一开始就是依附主人生活的……不,不对……】
【主人!我绝对不是脏东西!我和主人你的契约是绑定灵魂的!我不会做出和主人意志截然相反的事情!】
小七匆忙消化后大惊失色,立刻发出尖锐的爆鸣声,车轱辘话一堆接一堆的,努力让自己变得清清白白。
凌一琳没回应小七,她自己也有些信息量过载了,正在努力梳理出事情的脉络呢,“如果我是守护者,为什么你要在重生的那一刻,一剑削掉我大半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