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青筠慢悠悠道:“呵,恭喜。原来成婚就是为了失去自由。”
江秋洵轻轻撞了撞她的肩膀,夹着嗓子道:“……你怎么也学会阴阳怪气了?你就说你答应不答应人家嘛。”
封青筠道:“嘶,答应答应,快收起你那恶心的语气。”
江秋洵这回满意了。她知道封青筠一向一言九鼎,答应了就不会反悔,还是把事情做得很漂亮。
可谁知道,封青筠确实遵守承诺,提前告知了她。
但没说提前多久。
第98章
江秋洵展开封青筠那封要命的信件时, 正和林婵游湖。
繁州有一湖,名曰星湖。
湖水与江水相连,水质清澈, 湖边的睡莲的叶子钻出来,给水面增加了点点绿意。
这么好的景色……来都来了,怎么能不游湖呢?
林婵家财万贯,繁州又不太平,出门除了林昭节, 还有好些护卫们同行, 浩浩荡荡,不便与旁人同行,单独租了一艘舫船。
其实江秋洵更想和林婵二人单独泛舟约会。什么魔教诸门、正邪官府, 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可谁让她现在只是个花拳绣腿、娇气羸弱的小妇人呢?
还未到日中天, 天上忽然一道雷声, 哗啦啦地下起了大雨。
阳光正灿烂,湖面泛着刺眼的金色,淅淅沥沥的雨打在湖面,打碎了这一片光。
碎落的金光又黏在湖面翻跳飞溅的雨滴上,或是撒在一圈一圈儿的水纹上。
“哎呀,下太阳雨了。”
江秋洵愉悦的声音带着笑意, 拉着林婵, 打着伞, 不但要站在船舱上, 还非得站在船舷边, 指着湖面大惊小怪。
“看, 有鱼。”
湖面上,一条青色的小鲤鱼跃出水面小半尺, 许是听到了她的声音,惊惶地摆着尾巴藏进了水中。
“嗯,看到了。”
林婵把她的手从雨中拉回伞下,用素白的手帕给她擦肩臂上的水珠。
江秋洵看着她专注的眼睛,又想起之前她看庚帖的眼神,终于在这一刻抚平了心中残留的一丝妒忌。
目光下移,扫过唇瓣。
在阳光和潮湿的雨中,林婵浅淡的唇色多了几分亮泽,像是被照耀和浇灌后的含苞欲放的花蕾。
江秋洵偏头凑上去,轻轻碰了碰,在缝隙处探出一点舌尖。林婵含住粉嫩的舌尖,引进唇中,就像此刻的阳光和雨露,细密地纠缠,任由江秋洵放肆品尝。
江秋洵又闻到了熟悉的香。
在艳阳下的水汽里,阿婵脖颈处的香多了一点潮湿的味道,诱人坠落,白日失礼。
林婵手中的伞微微偏了偏,挡住身后的目光,让两位主人共浴湖光山色。
江秋洵满足地喟叹,蠢蠢欲动之际,林婵放开了她,拿出一张新手帕为她擦拭唇角。
素白的手帕温软光滑,带着体温,贴上江秋洵的脸。
她的肌肤柔软光滑,指尖抵着绸绢,薄薄的一层阻隔似有若无,轻柔地擦拭好似温柔的抚摸。方才本就被蹂/躏得发红的唇色,又被绸绢上的手指再临幸了一遍。
江秋洵好似没有察觉,只面带笑容,眯着眼睛,意犹未尽地回味,甚至还微微抬着下颌,方便林婵在自己的脸上为所欲为。
过了一会儿,散在风中的暧昧渐渐淡去,她才问:“阿婵,你听过白娘子的故事吗?”
林婵道:“不曾。”
江秋洵便把剧版的白蛇故事简单讲了一遍。
听着雨声,江秋洵道:“白蛇和许仙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湖边的雨天。你当年也救了我,这么看来,我是不是你的白蛇?”
林婵罕见地没有赞同她,而是道:“你不是白蛇,我也不是许仙。我不会因他人之言而疑你,却也不如他良善天真。”
江秋洵道:“所以我喜欢的是你呀。良善者可欺,我还是想要你做个狡猾的商人去欺负别人。”
林婵道:“我私心甚重。”
江秋洵的一根食指点在她的胸口,手指不轻不重地推了推,嗲声嗲气道:“哦~那你的私心里有没有人家呢?”
林婵轻轻握住她的手指,道:“我的私心,是你。”
江秋洵笑得灿烂:“那可太好了。继续保持。”
她欲拒还迎地抽了抽手指,手指没抽出来,人倒是又贴了过去,以至于两人紧紧靠在一起,轻声笑语。
这时,远方岸边一叶扁舟分浪而来。
画舫上警戒的护卫立刻提剑站在护栏边,紧紧盯住小舟来的方向。
“来者何人?!”
那小舟上奋力划桨的人大声回话道:“我是老晏!”
正泰商号的护卫们平日里三不五时被晏寒飞骚扰搭讪,竟不知不觉混得很熟了。这护卫见是他来,不见外的喊到:“你怎么来了?”这会儿的晏寒飞应该正和封青筠在
晏寒飞道:“是给夫人的信,十万火急!”
江秋洵靠在林婵身上朝他挥了挥手绢。
什么十万火急?天塌下来她都才不急。
谁知晏寒飞又道:“是南边儿亲戚来了。”
之前一点儿不急的人差点吓得从船上掉下去。
——那,急还是有点急了。
……
江秋洵的预感是对的。
信是封青筠寄来的信,亲戚是南边儿南隐派来的亲戚。
林婵并没有问她的亲戚为什么在南边儿,也没问是南边儿哪里,更没有问谁要来。
林婵只是问:“家中人什么时候到?可否需要特别的准备?”
江秋洵道:“不用不用。只是人来得急,也不知来了几人,我去看看情况。”
江秋洵怕林婵询问家里人的情况,又发过誓不能撒谎,当下乘舟和晏寒飞上了岸,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