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第三者(GL)(14)
我默默算了一下我的小金库……好吧,在这地方开业我都赶上倒贴钱了。
“再说Ox Pub,老板是马军,整个兴福街区全归他管,往前点是星舰俱乐部,后面是普新茶馆,这两个都是管区的,三家一起控制兴福,头子就是马军。马军是禇褐组的老三,背后靠山是个姓黄的胖子。”
祁牺把笔往图上红色的小方块一戳,说:“你就在这。”又戳蓝色的长方体,“马军在这。”接着是最下面没涂色的梯形,“黄胖子在这。”
屁大点事被她说得那么复杂,不就是叫我别在那开店么,“那你在哪?”
她扯过本子趴桌上在那三个区域之外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里面填个笑脸,“我在这。”
“拉倒吧,我信你?”
“你别不信。你看,我又不做生意,跟商圈不着边,当然在外面。”
我觉得她说的在理,分析一下,那是现在的状态,那以前呢,不是就只有她一个人会咬文嚼字。
“我信,那以前呢?你被篡位之前呢?”
篡位这词儿都用上了,这女人以前是坐在什么位置上,干什么勾当的?难不成真是皇帝级别的待遇?
祁牺挪动椅子骑在上边两手扶着椅背晃荡,“王啊,你说在哪。”
我在那一大坨三个几何体堆积的怪物下面画了一个倒三角,在尖角处画一个大大的王冠,歪过头用眼神去薅她,“陛下你看这里合适不?”
我本是打趣,不料祁牺却脸色一沉,低声道,“别这么叫我,很讽刺。”
我心下一抖,糟糕,说错话了。
“对不起,我……”
“现在很多人碰上我还是会叫我陛下,不过你知道这声陛下对应的位置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怕再说错什么话。
祁牺拿笔在我画的王冠上打了个大大的叉,“废弃王座。”
我咬咬下嘴唇,喉咙有些干涩,胃酸翻涌,折腾起刚才吞下去的面条。
“他们大概是觉得王座还是王座,废弃的也算是个王,经得起一声陛下。”她支着手肘抚弄着口鼻和下巴,眼里有我看不懂的轻蔑和嘲讽。
仿佛真她就真如她在纸上画的那样跟那三个区域毫无关系:你看,我都不在里边了,当然没关系啊!
我大脑神经又开始兴奋了,思维飞速运转,立马脑补了一个烂俗老套的王座角逐争夺史。
祁家,也就是祁牺他们一家子是某个地下王国的老大,管着A城这一片的各项事务。
可是后来,本以为是忠臣的跟班里除了内鬼,和外敌联合起来对付祁家。
祁家一直被蒙在鼓里,被内鬼和外敌骗得团团转,表面上和以前威风,是当地的龙头老大,可实际上早已像被白蚁蛀空的堤坝,只需一点洪潮便轰然倒塌,万劫不复。
再后来嘛,自然而然的,祁家就垮台了,祁牺被废。
“为什么你家要让你来管这摊子破事呢,打打杀杀的,不都是男人的事?你家忍心看着你一个女孩子受罪?”我问。
祁牺顿了顿,原本无所谓的表情有些塌陷。
她想了会,估计在回忆什么,说,“我家做事不分男女,只讲实力,谁来管事不看关系和名分,只要你够强,就能上。”
“那正好,你下来了就别去管那些糟心事了,又苦又累还很危险,让别人去做就行了。”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她眯起眼,脸上立马只剩下两条细长的线。
“哎,”我伸手拉扯她脑袋上的头花,“你眼睛好小啊,眯起来只剩缝了。”
“眼小好聚光。”她勾勾嘴角。
“真的?”我问。
“胸小省布料。”
“……”她刚才究竟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嫌我胸小?哼,就她胸大。
我的目光偷偷摸摸往身上瞄,下巴,脖子,锁骨,最后是……胸。
嗯,很深的一条沟,那啥,确定泡沫不是加厚的?
T恤前鼓出那么大两坨,圆鼓鼓的,运动的时候不会到处摇,很不方便吗?
听说胸太大会很重,人身体跟着向前倾,长此以久脊椎会变形,对身体不好啊。
“喂,”她踢我小腿,“看啥呢?”
看你啊白痴,管得着吗你。
我用力拍她的背,“你起来,给我选块好地。”
“中午请我吃饭。”
她讨价还价。
“行行行,以后你饭我都包了,只要你给我挑个好地盘。”
这敢情好。
祁牺对这些门道熟悉,她对那些街道知根知底,找的门市店租划算而且安全,省的去考虑保护费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看着祁牺老老实实比着地图,和我列的选址表格仔仔细细圈点着,时而指着她写的数据敲敲桌子,时而翻开手机哗啦哗啦找什么东西,活像备战高考的高三考生。
这样看着她,我心里特别踏实。
就这样吧,挺好的。我对自己说。
说说话,打打闹闹,要是能帮上忙更不错,给她做做饭,偶尔借她抱抱,耍耍流氓,只要不过分就好。
宿舍楼道里有学生精神的吵闹声,热热闹闹的,以前每天都听着,可没有一次有今天这么音儿大,声波都带刺儿似的往太阳穴上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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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没有告诉我全部的真话。
尽管我明白她没有义务跟我坦白什么,但对她的隐瞒我还是有点生气。
你看,她清楚以我俩的背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
我都跟她说了要撇清楚关系,她还赖着我不走,这叫个什么事儿。
最让我气恼的是,她既然不信任我为什么还要揪着我不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