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乐也茫然眨巴了一下眼睛，想起对方说过的,对哦，她读不了自己的心，可是——

“为什么？”苏小乐问。

黛妮尔再度眨巴了一下眼睛，笑眼里全是欢欣：“难道你不知道原因么？”

苏小乐摇头。

“因为……”黛妮尔伸出手，第一次覆在了苏小乐的手上，“我的读心术，对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是无效的。”

望着苏小乐，她的声音变得异常轻柔：“这，是上天给我的禁忌。可我却感激，这成了我感情的测试仪。”

“嗯？”苏小乐有些听不懂。

“我以前都用这个来判断哪些人爱我啊。”黛妮尔调皮一笑，难得露出小孩子般的调皮与羞涩，“只要有一天我读不出某个同学的心了，就表示他爱上我了。”

“呃……”这话，分明是被很多同学喜欢过才说得出来的吧？联想到自己毫无桃花的读书时光，苏小乐舔了舔唇，有些尴尬，却又忍不住好奇，“喜欢你的人多么？呐，我们现在的班上，有多少人喜欢你？”

好吧，她纯属八婆。

不过，黛妮尔却没有校花的扭捏属性，而是平淡如水地叙述：“呵呵，刚进班的时候，没有人认识我，我可以读出所有人的心，除了你。可是，一学期下来，我已经读不出几个人的心了。”

呃……好吧，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多、得、多！

苏小乐知道黛妮尔不是会骗人的人，更不屑于用这种事骗自己，所以……唔，平凡如自己，还是好好调整心态吧。

继续拨开最近文件夹，看心灵鸡汤。

“你信这个？”黛妮尔冷不丁问。

“不知道。”苏小乐此刻是真的茫然。

“小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想家了么？”

“你怎么知道？”苏小乐被她的那句话戳得心中一动，确实想家了。又想起什么，来了兴致，“哎，你现在能读我的心了吗？”

黛妮尔摇摇头：“我猜的。”

除了会读心之术，她也会去猜另一个人的心啊。

闻言，苏小乐却有一点失望，看来没有什么变化的趣事啊。又想到她刚说的不能读心的原因，突然忍不住就问：“对了，你读不到我的心，是因为你……那个我，还是我那个你啊？”

她承认自己没有黛妮尔的贵族式坦然，她一直习惯了太平凡，所以还不能当面说出“你爱我”、“我爱你”之类的话。

不过，黛妮尔自然明白“那个”的意思，笑了笑，沉默良久，也是不答反问：“你爱我么？”

苏小乐想了很久，最终，点头：“爱。”

我想，我是爱你的。我希望你好，喜欢跟你在一起。书上说，这就是爱。而你，也很美很美，像小说里所有的女主角。

“真的？”黛妮尔闻言眼睛亮了。

“我就知道。”黛妮尔的眼睛发亮，向来淡如春风的脸上有了少见的激动欢愉，“从我第一次遇见你，我却读不到你的心，我就知道你暗恋我。可是那个时候我以为仅仅只是你暗恋我，或者说，以为你也仅仅只是喜欢我的外表。可是，当见到天帝，我才从她的脑中读出，原来，你我之间，远远不止暗恋……”

“嗯？”苏小乐抬起头，瞪着黛妮尔。

一时之间，黛妮尔话里的信息量太大，有点反应不过来。

“小乐，我喜欢你。”黛妮尔同样也是个化繁为简的人，说得直接。

而这一句，苏小乐听懂了。

她瞪大眼睛，望着黛妮尔，失了语言。

虽然外表嘻嘻哈哈，但自从跨入青春期后，苏小乐的心里就埋下了一份卑微的种子，因为自己的平凡——平凡的容貌、平凡的个性、平凡的才华、平凡的智商……是的，她很平凡，平凡到永远只能做同桌女生的传信桶，永远只能为闺蜜的爱情出谋划策，永远，只能是男生的好哥们儿。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尽管平凡，她也依然和别的女孩一样，渴望一份爱情。渴望有那样一个人，可以喜欢自己，就像小说里的男主爱上女主一样，哪怕是像男配爱上女主一样，也好啊。

突如其来，那个人就来了，对她说“小乐，我喜欢你。”

是的，她说的是——小乐，我喜欢你。是小乐，不是“萱”。

苏小乐虽然不知道自己和那个萱到底是什么关系，但也已渐渐明白，从叶冷冷，到天帝，再到魔君，她们心心念念的，是那个叫“萱”的人，是那个被自己压在灵魂深处、只能出现在梦境的人……呵呵，她们，都希望那个萱能回来吧？回来，替代自己。

如果有一天，那个萱回来，是不是自己就会变成被压在灵魂深处，再也不能出现？如果到那一天，她们，应该都会很开心吧？因为，她们的萱回来了呵。而至于这个没用的苏小乐，在不在，又有什么关系？

“小乐，你怎么了？”黛妮尔大惊，伸出手去，从苏小乐的眼角抚出了一滴泪，“你哭了？”

向来象征祥瑞，只有晴天没用阴雨的天界，突然之间暗淡了下来，随后，竟有淡淡的乌云缓缓而来……随着乌云的出现，天空，下起了大雨。

苏小乐越哭越大声。

向来淡定的黛妮尔都慌了神：“小乐，你怎么了？不要哭，有什么事，你告诉我。我帮你。”

苏小乐却越哭越大声。唯有哭泣，没有只言片语。因为有些话，不敢说。

其实，她想问眼前的女子：“如果我只是苏小乐，只是纯粹的苏小乐，你还会不会喜欢我？”

可是，她不敢问。因为太怕得到否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