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下外套，两人在床上并排坐下，祝希岚双手向后撑着床，瞥了眼樊姿，手动了动，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牵住她的手，结果手挪到一半，钱楠敲响了门。

祝希岚“嗖”地收回手，见樊姿没注意，又伸手抚平了自己留下的皱褶。

“樊姐，我方便进来吗？”

小楠的声音响起，樊姿起身去给她开了门，祝希岚跟在她身后，有点不舍地碰了下她的小指，说：“你们忙吧，我先回去了。”

樊姿应道：“嗯，有事发消息。”

见她离开，钱楠关上门纠结片刻，用气声问道：“樊姐，祝老师她……嗯……和您……那个……”

“……”樊姿觉得这事不用瞒着小楠，毕竟以后有些事还要小楠来办，干脆说了实话，“在一起了。”

钱助理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了。

樊姿：“……”

她这是想到什么了啊？

钱楠揉揉脸，很快恢复正常，又小声问：“这个要让工作室知道吗？”

“除了当事人，现在只有你知道。”樊姿轻声笑了下，“工作室那边人员还不稳定，人心难测，先别说了。”

钱楠点头如捣蒜，又抬手在自己嘴前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报告老板，我保证守口如瓶。”

樊姿好笑看着她，突然想起焦唯的事，于是问道：“你和焦唯最近有联系吗？”

小小的房间安静了一瞬，窗外传来汽车开动的声音，钱楠表情纠结了一瞬，说：“您问得也太巧了，我和焦老师刚好在昨天跨年那会儿发了几条消息，之前可一直没联系过呢。”

眉头微微蹙起，樊姿开口：“冒昧地问一句，你介意告诉我你们说了些什么吗？”

“不介意啊，她祝我新年快乐，我也回了新年快乐。她问我这边有没有什么事发生，我说我在家，没事发生。”钱楠说完想到什么，立刻接着道，“今天早上我看到乔老师的新闻了，不知道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

樊姿“嗯”了一声，拍拍她的肩膀，坐下来开始思考焦唯的事。

在她看来，焦唯其实是想从小楠那里套些有关乔旭进局子的消息，因为她知道与乔旭最近交往密切的女人和她樊姿认识，说不定她会知道第一手消息。然而她没料到的是，小楠昨天被她放假了，关于这件事，小楠还是之后从网络上看到的。

那么焦唯为什么不来找自己问，她在心虚什么？又在逃避什么？

难不成她也……

樊姿飞速摁下了这个念头，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时候，她不能这样怀疑焦唯。

但是焦唯的反应实在是有些反常，樊姿想来想去，觉得只有一种可能——焦唯找小楠打听的也许不是为了第一手消息，而是为了看自己的反应。

不知道为什么，樊姿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乔旭与老东家合约即将到期，按理来说他现在应该是在准备解约后的自由唱片了。而且在她上辈子的印象里，乔旭根本没有过这档子事，正常的发展是他在今年凭借一曲风格自由奔放的摇滚火爆全国，这首曲子一时间刷屏各大榜单，被网友奉为“神曲”，带动他顺势发出的整张专辑大热起来。

那现在的状况……是自己把姐姐介绍给他认识后带来的蝴蝶效应吗？

或许还有什么隐情？

樊姿打开微博和各大娱乐论坛开始看网友讨论，虽然乔旭人气不高，但是明星进局子这种事总是很容易带动公众的讨论热情。再加上他进局子的原因，网友一时间简直要骂疯了，什么脏话都往他身上扔。乔旭的粉丝一向不多，这一次却涌现出不少帮他说话的人，一时间与正义网友们撕得热火朝天。

樊姿觉得这些觉得“偶像做什么都对”的粉丝已经无药可救了，随意看了两眼便关了界面，然而放下手机的瞬间，她忽然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以乔旭的人气来看，应该没有这么多活粉为他战斗，那有没有可能……这些是他买的水军？！

买水军意味着炒作，炒作则意味着……

樊姿怔了怔，忽然想起来乔旭之前并没有什么狐朋狗友，怎么会突然跟一帮吸|du的人混上了呢？

有了这个猜测，她立刻拨通了焦唯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焦唯此时正在看笔记本电脑，鼠标向下划动，她淡淡地道：“新年快乐，什么事？”

樊姿没有客套的心情，直奔主题：“焦唯，你知道乔旭的事了吗？”

“知道，”焦唯翻看着网友的评论，心情复杂，“我要是说自己从来不知道他和这东西有关，你信吗？”

樊姿愣了一下，说“信”。

焦唯笑了声，语气比起刚才缓和了不少：“还好你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樊姿叹气道：“你不用解释，我觉得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对了，乔旭他最近有没有联系过你，他和你说过相关的事情吗？”

一说到这个，焦唯脸色微变，划动页面的手停下来，慢慢道：“他很久没联系过我了。”

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樊姿有些尴尬地转移话题：“你对他了解得更多，你知道他那几个‘朋友’怎么回事吗？”

“那些是他新交的朋友吧，我看了新闻，说他们是一个地下乐队，在年轻人中有点名气。”焦唯有点烦躁，可是没有烟抽，她只能给自己灌了口咖啡，然后一连串地问道，“樊姿，我知道自己不该怀疑你，但是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乔旭认识她以后就这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