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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宫砂(原版+修改版)+外传(141)

李秀宁对着李渊跪了下去,眼神带着坚定,说道:“父亲,让孩儿走吧,就算孩儿执迷不悟,也是心甘情愿,请恕孩儿不孝。”说着额头重重磕在了地上。李渊看着伏在地上的李秀宁长叹一声,大约不知道说什么好,站在那里摇头不已。

过了许久对李秀宁说道:“这个陈默对你就这么要紧?连我你都不顾?”李秀宁伏在地上没有说话,李渊忽然帅袖道:“陈默必须嫁给建成,你再说也没有用,从今天以后你也不许再见她。”

陈默闻言向李秀宁看去,看着伏在地上的李秀宁,她心中心疼之余却又觉得付出总算值得,不管怎么说,李秀宁的心终究是和她贴在一起的,李秀宁抬头看着李渊毫无余地的冷然面孔,说道:“不,不行!”

李渊不再说话,看了一眼岳南郑,岳南郑抓着陈默的肩头,突然发力,寂静的夜色中,一声清晰可闻的骨节声传来,李秀宁听到陈默闷哼了一声,心立时抽在了一起,急忙转头看去,见陈默紧咬着嘴唇,满脸痛苦之色,一条手臂软软的垂在一侧。

李秀宁跃了起来,企图冲过去,却被李世民紧紧拉住手臂,李秀宁怒喝道:“放手!”李世民却道:“你嫌她罪受的还不够?”话音未落,岳南郑拉住陈默软软垂着的那条手臂的手腕发劲一拉,陈默的手腕也脱臼了,陈默咬紧了牙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不想让李秀宁因为心疼自己而妥协。

李秀宁停止了挣扎,看着满脸痛苦之色的陈默,不敢再有任何举动,她轻轻叫了一声:“小默……”声音却在颤抖,她忽然转身又跪在了李渊脚下,颤抖的手拉了李渊的衣服:“父亲,求您放过我们吧,我们只是想在一起,从没想过要害谁,只是想在一起啊!”

李渊怒道:“你们是大逆不道,要遭天谴的,你放着你自己的丈夫不管,和这妖女胡作非为,你还有理了,像她这样的妖女,我杀了她也不为过。”说着又看了一眼抓着陈默的两人,岳南郑一把拧住陈默尚好的一条手臂,将陈默按倒在地,彭玉抓住了陈默的一只脚踝发力一拧。

毫无反抗之力的陈默再也忍不住剧痛,“啊”了一声,但很快又压了回去,死死咬着嘴唇,唇边已经渗出了血迹,李秀宁心痛欲裂,眼睛里噙满了泪水,拉着李渊的衣服道:“父亲,我求您……求求您……不要再折磨她了。”

李渊冷冷说道:“除非你答应我从此不再见她。”李秀宁几乎点头答应,只要不再让陈默受罪,此时的她什么都愿意答应,但是陈默呢,从此不再见到自己,那个喜欢黏着人的小默,她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吗?她转头看看陈默,瘦弱的身体被两个大汉压制着,动也不动半分,却对着李秀宁笑了笑,虽然笑得很勉强,虽然嘴角还挂着血迹,却在努力的对她微笑,对她说:“秀宁,别放开我。”

李秀宁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她仰头看着李渊道:“父亲,求您放过我们吧,如果女儿不能和小默在一起,女儿情愿一死。”说着重重给李渊磕下头去,李渊看着她,眼中闪过一抹不忍,转了身背负着双手道:“那你是情愿让她陪你死了?”

李秀宁抬首道:“活着若不能相守,情愿和她死在一处。”说话间她站起了身体,反手抽出了佩剑,向自己颈上抹去,却被身边李世民死死抱住了手臂,心痛欲裂的李秀宁反手挥出剑向李世民砍了过去,李世民一把握住剑刃,全然不顾手上的鲜血流下,向身后两人喝道:“废了这个妖女。”

站在一边的彭玉起脚向陈默已然受伤的那条腿的小腿狠踩了下去,寂然无声的夜里,一点点的声音听来都是那样鲜明,一声骨裂的声音深深刺进了李秀宁的耳膜中,陈默在再抑制不住痛苦,仰头“啊”了一声。

声音传在李秀宁的耳中,她心肝俱碎,她松开了被李世民握住的剑,无力的跪了下去,道:“我答应你,父亲,我答应你,从次再也不见她!”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着说出来,她没有办法看着陈默受这样的折磨,她抱住李渊的双腿道:“父亲求你快放了她,我真的再也不见她了。”她的声音颤抖的几乎听不清她在什么。

李秀宁早已流泪满面,这样一个面对生死也从容淡定的女子,此时再也无法压制自己心痛的眼泪,她想着陈默的话:“如果我想要自己幸福,那你就得好好活着。”对于李秀宁来说,何尝不是这样,两人的幸福早已紧紧栓在一起,没有了对方,生命全然失去了光彩。

不管怎么说,她得让陈默活着,好好的活着,只有活着,就算不能在一起,心中也总算有一点慰藉。陈默却哭了,饱受折磨的她在这之前也没有掉一滴眼泪,却在李秀宁撕心裂肺的“我不再见她,永远不再见她”一句话之后,哭了!

世上最痛最苦之事,莫过于和自己心爱的人生离死别,陈默不想和李秀宁分开,死也不想,李秀宁的命运已经接近轨道的末端了,如果历史不能改变,她还能有多少时间陪在李秀宁身边?

她情愿痛死,情愿被折磨死也不想听到李秀宁的那句话,可她也知道李秀宁的心理此时有多苦,心爱的人被折磨至此,她宁可自己在修罗地狱里转一回!

一百五十章

李秀宁被软禁了,软禁在漱玉院,皇宫里一片繁忙,还不是有一阵阵鼓乐声传来,是在为李建成的婚事做准备,李秀宁将桌子上的玩盘菜肴全部扫落在地上,握拳站在桌边,几个宫女惊慌的跪在了地上,齐齐说道:“晋王殿下息怒。”

李秀宁却一拳垂在桌子上,恨声道:“不要叫我晋王,我不想当什么王,也不做什么公主!”宫女们跪在那里没有一个敢说话,李秀宁长叹了一口气,秃然坐在了椅子上。

李渊派了层层守卫和几十个高手看着她,她的兵器也被收去了,也不许任何人见她,她半步出不了漱玉院,愤怒?愤怒没有用,她能做什么?李渊选的婚期很近,三日之后,九月十六就是婚期,也许是巧合,这个日子让给李秀宁已经非常沉重的心情上又添了一根刺,她记得非常清楚,就是两年前的这个日子,第一次见到了陈默。

第三个秋天,她却和陈默面临着生死相别,曾经的多少日夜,期期相守,耳鬓厮磨,似乎都要成为过往了,她在想自己究竟为什么要回来,还依恋着所谓的那份亲情?又或者是不想平淡无趣的了此一生?

又或者是强者的自负,不愿埋没自己的才学能力,也许这些原因都有,可是她却将自己最心爱的人带上了绝境。

受了伤,失去了武功的陈默,她该怎样面对样这个绝境?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无力反抗的陈默孤独无依的恐慌,陈默说:“秀宁,别放手!”别放手!她始终在恐惧自己会因为各种压力放开她。

她的小默可以为了她面对一切的折磨和艰险,只要她不曾放手,只要她愿意和陈默一起坚持!可是面对爱人的生命即将消亡的恐惧,她拿什么来坚持?

李渊走了进来,看着摔碎一地的碗盘菜肴,轻皱了一下眉头,对宫女道:“秀宁还是没有吃饭?”宫女们跪在地上,没有人说话,李渊叹道:“秀宁,不管怎么说,自己的身体总要顾的,你到现在一口东西没有吃,这怎么行?”

李秀宁却望着他道:“小默现在怎么样?”李渊皱眉道:“有人照顾她,你不必再挂心她。”李秀宁默望着眼前这个赋予了自己生命的人,却压制不住心中的恨意,眼前的人,处心积虑的骗走了陈默护身的轩辕玉,然后又在酒中下毒,废了陈默的武功,做这些只为了能更得心应手的摆布陈默。

李秀宁道:“小默从始至终跟着我打天下,立下那么多的战功,却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给自己拿到点什么,她只是简简单单的想和我在一起,从来都是一心替我着想,这次她不想让我回来,她早知道回来要面对什么样的处境,可是她不愿意我难做,还是和我一起来了,父亲,我们早预料到了你的手段,可她说: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因为你是我的父亲,打断骨头连着筋血脉亲情,所以她尊敬你,就连她视为性命的护身宝玉也毫不犹豫的给了你,正好让你借机害她。”

李秀宁看着李渊,眼睛里含着泪花,继续道:“她是怎样一个人,天不怕地不怕,张扬惯了的一个人,可是你知道她面对你的时候有多忐忑吗,她怕你一句话就会将我和她分隔开,你真做到了,一句话就把我和她一起推到了绝境,父亲!”

李秀宁重重叫了一声李渊:“父亲”,说道:“你这是在要女儿的命!”李渊一直没有说话,静静站在那里听她说完,最后叹了口气,摔袖而去。

李秀宁闭上眼睛仰靠在了椅背上,满脑子都是受伤的陈默无助,凄然的样子,陈默爱哭,却从来不会为了别人,为了受到的磨难哭,只在李秀宁自己受罪的时候,或者偶尔凶她的时候,一双大眼睛里就满是泪水,为了她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李秀宁将眼角的泪水用手指抹去,有一个爱哭已经够了,她自己还是得收起泪水,为了以后还有机会替陈默擦泪水,她还是要坚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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