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对她感到恶心(232)
只有这个时候,江袭黛才不会依凭自己心意动弹。
医疗人员经过一番大汗淋漓的折腾,总算是扎下了针。
那女人的身子一直在隐隐颤抖,不知是气出来的, 还是因着高烧觉得发冷。
可把燕徽柔心疼坏了。
陈茶安也有点不忍心:“嘶……等你康复了, 姨带你去吃星级餐厅哈。”
血检结果出来, 是病毒感染。
这会儿江袭黛已经没力气折腾,半梦不醒的, 她睡在床上, 被推回了往日和燕徽柔待着的房间。
她神色恹恹, 却还伸手一把拽紧了燕徽柔的衣袖:“能别放那群庸医进来吗?”
“她们拿着那针头对我又灌又放血的,也没见舒服一点,手上反而疼得慌, 找个会诊脉的来。”
燕徽柔:“那种会诊脉的,研究中心应该是没有的。咱们现在还不能出去。”
“这什么破地方啊。”那女人翻了个身,连带着呢喃闷在被褥里, 听起来似乎很是绝望。
“没了修为护体,原来会被这些恶疾困扰。”
“真是丢脸, 我叱咤风云很多年了。”
“要是被从前的死对头知道病得起不了身……”
“跟那群孱弱的小废物们一样。”
“别这么想,三病两痛每个人都会有的。”燕徽柔打断她的低落情绪:“至少是, 这个世界。”
江袭黛往被褥里头缩了一点,神色倦怠地闭上眼,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头。
“想吃什么呢。”燕徽柔在一旁问:“晚饭。”
本以为她会回答没什么胃口,结果那人还不怎么精神地躺着,嘴里的菜名却报得很快。
“熔岩黑巧蛋糕,提子干黄油司康,法式焦糖酥,肉桂苹果派,南瓜蛋挞……”
“生病了就别吃甜点了。”燕徽柔提醒了一句,“多补水,清淡点。”
“喝奶茶。”她气若游丝地说:“记得全糖……加麻薯和红豆。有奶盖也要。”
“……”
燕徽柔头疼道:“都是谁带着你学会喝这些的?”
连配料都整得一清二楚,活像是喝了千百遍一样。
“那小系统。”
燕徽柔心里想果然如此,没说什么,对着江袭黛盘问了一周,果然没什么能吃的东西。
江袭黛翻了个身,被接连拒绝很多次,似乎是恼了。
知道她身子不舒服,连带着心情也不好,燕徽柔便放柔声音宽慰道:“给你煮碗南瓜汤吧,放一点点糖。”
江袭黛抬了下眼睫毛,又阖上了,瞧起来不是很感兴趣。
她闭着眼睛休息,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燕徽柔去哪里了,便撑开困意想要找她。
胃里还有些饥肠辘辘,江袭黛才刚皱眉,强撑起精神下床,一勺温热的东西便喂到了嘴边。
燕徽柔在给她喂南瓜汤……但依江袭黛的眼光来看,那一碗金黄色的奶糊样的东西,更像是粥。
江袭黛垂着眼帘,陌生地咽下了这一口汤。她不知何为南瓜,只尝过南瓜蛋挞,但到底也没吃出什么味来。
但这一碗粥的南瓜味很浓郁清甜。
她咀嚼了一会儿,因为高烧感觉嘴都有点恍然,感觉并不全是安在自己嘴上的。
“这是……你做的?”
燕徽柔:“怎么样?”
江袭黛皱了眉,“你的腿……”
燕徽柔放下了交叠在一起的腿,她撑着身体,展示性地慢慢站了起来,还有点摇晃,但是她支撑不了多久,很快又笑了笑,坐下了。
“很简单的,不用一直站着。”
江袭黛把碗端过来,默默地咽下了最后一口南瓜汤。
清软可口,当然因为糖放得很少,对于江袭黛最近吃惯了各种甜点的刁钻口味来说,其实有点太淡了。
但是仔细尝又不一样,那机器做的甜点心虽好,吃了几次却总是一个风味。
这碗南瓜汤很明显有燕徽柔的熟悉风格,一下子让她变得分外安心。
江袭黛很难以形容。毕竟风格并不是一种味道,而是味道的复合和印象共同造就的。
她品味了一会儿,又将空碗放在床头。
燕徽柔微微一睁眼睛。
燕徽柔的肩膀被圈住,收紧,埋在怀里扎扎实实。
“原谅你没buff这件事了。”
江袭黛贴着她,觉得浑身都降温了许多,她在燕徽柔身上紧密地蹭着,可能是抵押到胃部了,她小小地打出一个饱嗝,整个人连同燕徽柔上下耸动了一次。
烧得不甚清醒,但她笑了笑,这会儿心里头不酸了,可能是因为尝到了熟悉的风味,十分安心,心情显然地变好。
燕徽柔被她热出了一身薄汗,但一想到可能自己偏低的体温能让她好受一些,便也没有胡乱动弹。
一直到后半夜,燕徽柔再次被热醒。
她翻了个身,从床头摸出温度计,给江袭黛量体温。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红色的线条一路窜到了顶,42℃可能不是江袭黛的极限,而是温度计的极限。
不是……
她这已经不是热,而是有些发烫了。
燕徽柔心中焦急,不敢大意,摁下了紧急按钮,轻轻拍醒了江袭黛。那女人睡眼朦胧地问:“作甚?”
医疗部就知道今天晚上没法安寝——毕竟这位是异世界的实验体,总得在寻常人的极限里尝试突破,对于寻常的病毒有独到的免疫应对,叛逆得如同她的好奇心一样。
医疗人员看见惊人的42℃,神色不由得严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