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GL(121)
说完不等他回话,我便撞开他一路运着轻功就往长生殿赶去。心脏跳的越来越快,我感觉大脑眩晕感越来越严重,身体里刺骨的寒意如潮水般向我涌来...
为什么要这样待我?
为什么!
我一路跌跌撞撞赶到长生殿,一入大殿便看见小桃子面带几分慌张与不安地看着我,殿里所有当差的宫人都像是死到临头般地看着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而殿正中,李德全一脸严肃地瞧向我,我的目光落在他手上——拿着的金黄的圣旨。那一刻,我还在告诉自己:我应该要信慕容白,信那个我深爱的女人。
可她辜负了我的信任。
因为我听见李德全道:
“秦王君纵,接旨!孤与王君大婚数年...”
成婚才一年半也算是数年么?
“孤继承大统八年有余,兢兢业业...但王室子嗣单薄...王君识得大体,特此......”
子嗣单薄?你早就知道我与你不可能会有孩子了,为何现下又要用这个理由来羞辱我?
“钦此!”李德全读完旨意,顿了一下,然后对我道,“王君陛下,接旨吧。”
我面无表情的接过旨,李德全还欲再说些什么却又见我脸色不大好,叹口气后便先行退下了。
“木三。”我木着一张脸唤道方才赶过来的纵七十一,“她在哪?”
“回王君,王上现下在御书房。”
我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圣旨,冷笑了一声。瞧:我最爱的人,在以一个君王的身份迫使我同意与别人一同分享她。
分享我的女人。
我鬼谷纵横的女人!
我手指紧紧地捏着那将我万般羞辱的圣旨,我想我应当感到愤怒才对,可我什么情绪也没有。我的心,像我的脸一样:面无表情。
我开口道:
“那便按王上所言,依这旨意...便吩咐下去吧。”
“诺。”
“都退下吧。”我闭上眼淡淡道。
“诺。”
待众人走后,我便像失去所有力气般一屁股坐在地上,低下头,缓缓抬手扯着自己的头发。我拼命地在想,我到底,哪一点,做的不好?哪一点,让她这么不能接受我?
那道圣旨上的每一个字,都写着我爱情的死去:我可以等慕容白,但我不能接受背叛。
慕容白,你可曾有过心?你这般待我,你心不会不安吗?
——不,她不会不安。
我在长生殿里等了她一天,她亦未归。在十月的夜里,我曾耗半生功力治好她的寒疾。我躺在冷冰的地板上,身体蜷缩,用自己的体温取暖...可我还是冷。
我忽然想起几个月前我中了毒,在那张醒不过来的梦里的床上我也是这般冷的。那时的我多希望慕容白能来,她能来抱抱我。我们相互缠绕着,靠拥抱便可生存。
可那时她没有来。
所以现下也不会来。
那一夜是我过的最难挨的一夜,比几年后我在军营里得知慕容无的出生更难挨。在此之前,我幻梦过无数个与她的天长地久。而在此之后,我便不得不面对她是一名君王的事实。
我心太小,承受不了她亲手给我织好的美梦被她毁去。
慕容白,再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妻了。她,有了更多的选择。而我,则要像个怨妇般等着她再度忆起我来。
就算她忆起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了。她再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了。
自那日以后,我与慕容白相见的时间便越来越少。她纳了七名公子,充盈后宫。一切的原因只是因为我不能给她一个能继承大统的孩子,她的身份,她的臣子,她的子民都求她这般做。而我不能反对,我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平静的接受这个事实:我所有的一切,都抵不过男人。
性别,注定了让我输的一塌糊涂。
而在那间我曾与她洞房花烛的房间里等了她五天后,我终于搬离了那里,去了侧殿。看着那间我曾在入宫初时住的房间,我莫名其妙的落下一滴滚烫的泪来,它砸在地板上,也砸在我的心上。
我与慕容白长达半年的冷战正式拉开了序幕。我们俩个像最优秀的刽子手,用着最完美的武器刺向对方。而流淌在地上的那鲜艳的血,正是这场没有输赢的决斗最后的挽歌。
我与她,再也回不去了。
这边我为情所困,被情所伤。而苏域却只身一人赶往楚国。
且说这日苏域到了楚王都,还未来得及去客栈休息一下,便被纵七给遇上了。说是遇上,其实也不尽然,因为纵七已在楚王都等了她足足三日了。
“师叔。”纵七恭敬道。
苏域别过脸,不看纵七,面无表情道:
“你莫劝我了,我心意已决。”
纵七叹了口气,无奈道:
“那日师叔你逼着师兄出鬼谷门下,为的不就是要好生护着他吗?可如今你这般...”
苏域沉默了一下,缓缓道:
“纵七,我承认我现下所作所为依旧是因着我还欢喜她。但更多的,是我不可抗拒的理由——我的使命。”
“什么?”
苏域深吸了一口气,脑又回想起她十岁那年血染天边的那天,她还记得她敬爱的师父倒在血泊里,手无力的垂下时的弧度。她顿了顿,淡淡道:
“血海深仇——我任这鬼谷司法长老一职所必须要报的仇。”
纵七面色大变,作为鬼谷门人,她虽入门的晚,但自然也是知道将近二十年前那场鬼谷血案。那是鬼谷史上,最惨烈的一笔。而今苏域却又再度提起,莫不是...
苏域目光落在纵七年轻的脸庞上,轻声道:
“别信鬼谷山的人,包括柳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