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透着冷然,朱蕊静默了一下,说:“老大,人都到齐了。”欧阳逆雪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走到了眼前那些人面前,一个一个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最终停在了一个戴着眼镜大约三十多岁的男人身上。
朱蕊跟在她身边,对她说:“他叫于鹄,你离开这两年,凤凰城那边一直交给他搭理,很有能力。”欧阳逆雪点头笑笑,说:“看来是你的好帮手嘛。”
她说着话,走到了客厅正中,看着眼前的这些人,朗声说:“我离开帮里也有三年多了,这三年多看来来了不少新人,大约都不认识我是谁吧?”没有人说话,场面一时尴尬,朱蕊站在一边,目光里有些得意,欧阳逆雪却笑了,说:“不认识不要紧,你们慢慢会知道我是谁?我是个怎样的人!”
朱蕊站在旁边看着欧阳逆雪,看着欧阳逆雪淡然的神情,隐隐觉得欧阳逆雪变了,变化在那里她说不清楚,总之这个人身上的某样东西在悄然中变化了。
送走了所有人,朱蕊跟这欧阳逆雪去了书房,书房里,欧阳逆雪坐在书桌边,摘下了眼镜,捏着眉心,对面墙上挂着一幅朱虞儿的全身照,照片上的朱虞儿穿着红色的西装,黑色的一步裙,配着黑丝袜,浅红色的高跟鞋,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宽沿礼帽,妩媚艳丽的面孔上带着一抹柔柔的微笑,透着百十年代末期潮流前端的时尚气质,照片上的她看似柔弱妩媚,却又带着难以掩饰的强势。
朱蕊走到了欧阳逆雪身边,把手放在了欧阳逆雪的发上,柔声说:“你终于肯回来了,能等到这一天,我不知道有多开心。”欧阳逆雪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墙上妈妈的照片,说:“你开心?哈哈……当初逼得我无法立足的是你,现在盼着我回来的是你,我真不知道你那句话该信,那句话不该信。”
朱蕊无奈的叹息,说:“我没有逼过你,更没想过逼你走,是你自己要离开我。”她低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欧阳逆雪,伸出手指,描着那细长的眉,那薄薄的嫣红的唇,柔柔的说:“而且你走以后,我做了多少事情想挽回你,你可曾给过我机会?永远都冷冰冰的躲着我,连句话都不愿意跟我说。“
欧阳逆雪轻笑着,说:“说得好像我很冷血一样。“朱蕊俯下身体,抱住她的脖子嗔她:”你就是冷血。“她的嘴唇几乎贴上欧阳逆雪的嘴唇,娇软一点樱红在欧阳逆雪眼前放大,充满着欲望的诱惑。欧阳逆雪笑了起来,把手指放在了自己和朱蕊的嘴唇之间,“嘘”了一声,示意噤声,然后说:“你没资格这样说,你做过什么你心里清楚,要比冷血,我怎么敢跟你比?”
朱蕊眼神里带着失落,哀怨的看着欧阳逆雪,说:“有些是事情,我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是我爱你这一点从来都不是谎言。”欧阳逆雪推开了她,笑着说:“我知道,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爱我,我也知道你对我用情至深,从我十二岁起,你就开始对我天天灌输你对我的爱情,我怎么会怀疑呢?只不过我也知道,于你来说,权利的欲望高过一切!”
欧阳逆雪的存在阻挡了朱蕊踏上巅峰的脚步,爱情求之不得之时,她会毫不犹豫的抛弃爱情。欧阳逆雪笑着继续说:“做人不能太贪心,你既想要权力,又想要爱情,你凭什么这么幸运?”
朱瑞终于无法在假装笑容了,她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说:“帮里还有许多事,你回来就因该交给你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回头再找你细说。“她说着转身向外面走去,欧阳逆雪喊住了她,说:”等等,你把伯伯送哪里去了,我要见见。“
俨如听是被朱蕊送到了市郊的一户民居里,基本上是被软禁了,这个地方倒是不错,院前有池塘,院后有花架,住房是两层的小洋楼。院前院后还有十余人轮班照顾着俨如听—其实是看守着。朱蕊安排了车子送欧阳逆雪去看俨如听。
欧阳逆雪去时,俨如听正在池塘边垂钓。
一尾鲤鱼,两碗白饭就是晚餐,鲤鱼是俨如听从池塘钓上来的,欧阳逆雪亲手下厨做的清蒸鱼,鱼肉鲜香,余味浓厚,再开一瓶白酒,两个人边喝边聊。
俨如听说:“我现在是老了,帮也帮不了你,帮得了你我也不想帮,你懂吧?“欧阳逆雪点头,抿了一口热辣的白酒,说:“我懂,所以从来有事,我也不问你。”俨如听笑笑,说:“这话虽如此说,你做什么,我也不问,这个地方也是不错,够我安度晚年了,我这把老骨头,能落个好死,也算是造化了,所以你也不用挂心我。”
道上混久了的人,对生死早已经看得淡了,红尘纷争,若论输赢,只不过就是谁比谁活得久一点而已,到头来的结果,无非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