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
其实她喜欢吃越南菜。
她带我去了公司对面的商场里吃了福代。她似乎对这家餐厅很熟悉,连菜单都没有看就直接点了好几个菜。和她在一起总有种什么事情都被安排好的感觉,如果是洛君她会问我想吃什么而不是自己一意孤行把所有都安排好。
好吧,洛君是洛君,张浅潜是张浅潜。
只是我真的无法接受张浅潜竟然是这么强势的一个人,她怎么对得起她一头传统的长发,灵动的圆眼睛,白皙的皮肤和一扁嘴有点婴儿飞的小脸蛋呢?
“啊,今天请你吃饭,是想跟你说件事。”当她点的火车头,香柠煎软鸡,巴厘岛炒虾和春卷一一上桌的时候,她十指交叉抵在下巴之下,一头乌黑的长发和黑色的帽衫混成了一体,“今晚,去我家睡吧。”
我差点喷出来,这话,怎么那么奇怪呢?
“怎……怎么?”
“我一个人在家,会怕。”
我真的很想吐槽,张浅潜同学,你那张扑克脸说出这般娇弱的话,谁能信啊。
第十九章
其实我真的不知道张浅潜小朋友在想什么。
严格来说我跟她真的不熟,正经的交谈几乎没有过,说起来我们不过就是一同加班的难友。
但是一个瘦弱又漂亮的女生对你说,她一个人在家会怕希望你去她家陪她住一晚的时候,你该以怎样的理由回绝比较合适?不管她是不是扑克脸,不管她到底是安的什么心,反正我是很难开口拒绝的。
张浅潜家住在离公司非常远的近郊,就算是过了下班高峰期我们都是辗转地铁又公交,一个半小时才到,我难以想象她平日里是怎样保持在早上9点到公司且无迟到记录,然后在加班之后的十点回家——她都没有自己的生活吗?
“我一个人住。”她说。
我知道,不然你也不会害怕。
“房子很小。”
应该的吧,自己住需要多大的房子呢?
“然后,这个月是鬼月。”
当她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转过头看我,我心里“咯噔”一下,缓缓地抬头,正好看见她的黑色长发被微风吹得胡乱贴在脸上的模样。她说话的声音比平时低了许多,节奏也刻意使坏般地放慢:
“小柏,你知道么?我住的这个公寓传说触了风水,经常闹鬼……”
“啪!”的一声,我紧紧扣住了张浅潜的手腕,脸色铁青地哆嗦,“别……别说了……我最怕鬼了!”
我的确最怕鬼。
我妈妈是医生,小时候我家住在一家医院的宿舍里,好死不死那家医院还是渐渐没落,频临倒闭的那种私人医院。那时候宿舍楼很破旧,每天我都准时9点之前绝对回家——因为9点之后从医院大门起一直到宿舍楼的楼道,所有地方都会灭灯。阴风阵阵的破旧医院到处都黑灯瞎火可想而知是怎样的一种吓死小孩的场面。而那时候我老妈非常不厚道,为了让我做一个不爱在外面玩太迟的好小孩不惜每天吓唬我,讲医院的各种死人各种灵异事件给我听,以至于从小我的胆子就非常小,只要晚上一有什么动静就一惊一乍的。
“最怕鬼么?那可不好办啊。”张浅潜把自己乌黑发丝从脸庞上撩开,微微张启的嘴唇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比平时血红,白色的牙齿闪过一道白光,似笑非笑的模样一下子就让我想到了吸血鬼——后背都发麻了。
“我租的这个房子是老楼了,刚搬进来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住了一段时间之后我就一直生病,班也上不了,整天请假,咳到屋顶都快要被掀掉了。后来我隔壁有个神经兮兮的女生来找我,看我一直咳嗽的模样就告诉我说我应该是被鬼纠缠上了,说我住的那间房子不干净。据说那间房子以前住了一家四口,一开始都很和睦,但是后来父亲生意失败,老婆出轨打算和他离婚,那男人一怒之下把老婆和两个小孩都杀掉了,正打算自杀警察就找上门。男人被判了死刑,警察找到了两个小孩的尸体,但是他老婆的尸体却怎么也找不到。警察分析那男人把老婆肢解,可能炖汤喝了可能剁烂了喂食动物了。但是还是很奇怪啊,就算肉都吃掉了骨头也炖不烂啊……”
“张同学……”我头晕脑胀地扶住她,“真的,咱不管她骨头去哪了,别说了我真的好怕……我想回家了。”
“那好。”张浅潜很爽快地说,“我们刚才走的那条路门已经锁了,只能走小路了。小路没有路灯,大概走半个小时就能到主路了吧。你自己保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