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溪询问了雍柯检女士的病房号之后便两手空空走去了,也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一进去就愣住了。病房里除了同屋的一位在输液的老人和她妈妈之外,还站着一个女人。
站在王若溪身后的丁幼蕾心里倒吸一口凉气,心里感叹,真是生不逢时啊,偏偏在这时候狭路相逢。
王若溪是知道那女人已经三十五岁,但脸上和脖颈的肌肤却一点都没有松弛的痕迹,剪着干练短发的她目光如炬,含着王若溪最最讨厌的坚定。她穿着黑色的开衫牛仔裤,利利落落就像是大学生的打扮。
丁幼蕾从王若溪的身后探出脑袋向那女人努努嘴,算是打招呼。那女人并不回应,但眼神落在她身上,算是对丁幼蕾的体贴。
果然,王若溪没好气地发话了:“何明悦,你来做什么?是看我妈被你拖累成怎样的惨状吗?”
“若溪……”雍柯检无力地唤她。
王若溪看都不看妈妈一眼,直视何明悦,咄咄逼人地要她给个答案。
何明悦也是无力,更渗透着一份无奈:“我只是来照顾你妈妈。”
“谢谢你的好意。”王若溪把随身的包划开,从里面抖出红艳艳的一大摞人民币,整整二十万。那些钱纷纷跌落在地上或者病床上,把一直在冥想的输液老人都吓得睁眼了。
“拿着这些钱去和你老公离婚,然后从我妈身边滚开,永远别让我再见到你,不然我妈妈替你挨得这一顿打我会十倍返还给你!”
何明悦还想说什么只见丁幼蕾横着手指在自己的唇上拉来拉去示意她少说为妙,她也只好垂下眉眼低声应道:“钱我会自己想办法……我先走了。”转身向雍柯检柔声说,“你好好养病,我改天再来。”
“嗯。”
见自己妈妈依依不舍地看着这个害她受伤入院的女人,眼睛里饱含着情意款款,王若溪深吸一口气似乎又要爆发,丁幼蕾再不出场更待何时?
“哎哟老何,你快走吧,这里有我呢啊,我和若溪会照顾好雍阿姨的你放心。”说着她便拉住何明悦往病房外推,何明悦知趣地消失了。
王若溪盯着妈妈看半天,她妈妈并不说话,只是失落地垂头,脸上可怕的伤痕却让王若溪无法忽视。
“妈。”王若溪沉默了半天最后说,“钱我放这,要不要是你们的事。我只能管你这一次,下次你和那女人再有什么问题我也不会回来了。”
“嗯。”同样的回答,却有着更深的失落。
王若溪走了,丁幼蕾从雍柯检嘴里知道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很简单,不过是何明悦终于决心要和她老公离婚,她老公不干,说房子要归他然后最少要再拿出二十万来才肯放人。何明悦没钱,她老公就找人把年过五十的雍柯检堵在小巷子里,下了毒手。
“嘿,那王八蛋,不要命了是么!”丁幼蕾的确是真气愤,再怎么说雍阿姨也是她一直讨好的对象,怎么能说被人下狠手就下了狠手呢?
雍柯检握住丁幼蕾的手说:“不用担心我,你去找若溪吧,多陪陪她。”
丁幼蕾大概知道王若溪会去哪,曲陵就这么屁大点的地方,除了她们学生时代经常去撒野的小河堤,哪里还有她会去独处的地方呢?
这个小河堤,无论过多少年,依旧是那个模样。
绿草青青,轻风拂面。
王若溪坐在那里,没有回头,却已经知道丁幼蕾来了。
“我对她越来越失望。”王若溪望着波澜不惊的河面说,“她根本不配当一个母亲。”
丁幼蕾应道:“就算身为母亲她也有追求自己生活的权利。”
王若溪冷笑一声:“你不是她女儿你怎么能理解我的心情?如果有个同性恋妈妈杵在你人生的道路上,走到哪都被人戳脊梁骨,你能平静地接受吗?”
丁幼蕾点烟,任凭自己的头发被吹得乱糟糟:“嗨,不就是那么点事么?难道我现在会好到哪里去?”
王若溪回头看她,眼睛里全是冰冷决绝之色:“所以我说,丁幼蕾,我妈妈喜欢女人,可是我不会是和她一样,绝对不会是,不可能是,永远永远,我都不会走上和她一样的路。”
丁幼蕾望着王若溪那张倔强的脸,如同看到了十年前拒绝她时那个坚定而冷酷的少女。
这家伙,真是一直都没变呢。
“啊。”丁幼蕾笑道,“我知道啊,早就知道了。”
☆、那些破事
34、那些破事 …
雍阿姨的事不难解决,不过就是甩钱而已,但她与何明悦之间的事情却是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