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妃叹气:“臣妾当年都能为皇上去死,不过是矜持一番的赘语,皇上可真没情趣。”
南雍皇帝笑着把床帘放下,床内春光一片。
泻火之后,南雍皇帝心情大好,听说胤碎夜求见,便来到万马殿内。太子正在殿中,不乐意道:“父皇,我真是很讨厌那个胤碎夜,看到她就火大,干脆直接杀了她算了。连同那个死囚和两个妹妹都一起斩了吧,烦死了。”
南雍皇帝看都不看儿子一眼,传胤碎夜觐见。
“哼,都不听我说话。”太子气呼呼地坐到龙椅上,皇帝大喝一声:
“下来!混账东西!”
太子刚拿起水果的手一抖,食物都掉在地上了。
“干嘛突然这么凶……”
皇帝汗水从额头滑落:“朕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侍卫,全都进来!”
南雍皇帝给肃遮暮的寝宫算是很客气地相当气派,不仅有百花繁多的前庭,更是有观赏湖色的后院小阁。
肃遮暮快步走在通向后院的路上,身后的侍卫女婢寸步不离。
女婢把后院柴房的门打开,灯落在昏暗房内的木桌上,顿时漆黑一片的屋内有了亮光。
在角落里披散着头发,双臂和双腿被捆扎牢固、面庞满是血迹的女人眼皮都没抬,对外界的情况似乎没有一丝的感悟,活像一具尸体。
女婢道:“胤使者,请交出驸马的解药。”
胤碎夜没有丝毫的反应。
“胤使者!”女婢又一次厉声唤她。
胤碎夜依旧没有动静。
肃遮暮上前一步二话不说一脚重重踏在胤碎夜受伤的肩处。胤碎夜吃疼,哼了出来。
“不交解药,砍下你的双臂双腿。”肃遮暮道。
“哼哼哼……”胤碎夜这才抬头,脸上的汗水和血迹混在一块,媚艳的脸庞斑斑驳驳,“公主殿下,下官身上可是没有什么解药呀。你以为南雍皇上会给我足够量的解药让我呼风唤雨么?他也是一点点给我的呢,我在控制着你家小驸马的同时也被南雍皇上控制呢。”
肃遮暮定定地看了她片刻,突然抽出身边侍卫的剑,一道闪光之后,剑尖的寒光直逼胤碎夜的脸庞。胤碎夜根本没有一丝躲闪的意思,任凭剑抵在她左脸上,似乎只要再稍稍用力就会划破她的皮肤。
胤碎夜也凝视着肃遮暮,在她的右眼中一点也看不出畏惧感。
肃遮暮眼皮跳动了几下,把剑收了回去。
“此毒是否有别的方式可解?”
胤碎夜笑道:“有博学的煦大学士在侧,入夜更的解法,公主恐怕早就知道了吧。”
肃遮暮想要冷笑,但却的确有些笑不出。她火气很大地转身就走,柴房的门又闭合上,胤碎夜又被一片黑暗吞噬……
当侍卫把万马殿全数占满时,胤碎夜缓缓走来。
她手里提这一个布囊,一路走那布囊还在一路往下滴血。血迹随着胤碎夜的脚步慢慢靠近南雍皇帝,南雍皇帝见未盲的右眼她目光如炬,似乎把她包扎起的左眼中所有的光芒都汇聚起来。
“停步!”南雍皇帝突然大喝一声,伸直了手臂做出了阻拦的动作。
胤碎夜顿时止步,而南雍皇帝却因为太过急躁而喊出让喉咙不舒服的音量,暗自清了清嗓子。
“那是……”
胤碎夜应答:“那是陛下要的,人头。”
“很好,打开给朕看看。”
“不太方便,还是请陛下走近一些看吧。”胤碎夜如此说道。
“父皇!”虽然傻,但太子还是有正常人的心性,当然能感觉到危险。太子都感觉到了,南雍皇帝难道能感觉不到吗?但南雍皇帝还是走了过去。
谅你也无法在朕的千军万马面前动朕分毫!
肃遮暮返回寝宫,煦西窗和女婢们都在驸马床边。还未进屋就能听见驸马难耐的呻吟。
“好热……好热……放开我……”
煦西窗满头是汗,嘴角一块青紫的伤让她半边脸颊肿的老高,却一直在试图给迟将离喂药:“驸马爷,先把药喝下,会好一些。”
“……”迟将离望着煦西窗的眼神变得十分迷离,不知是不是体温过高,连带着眼神也炙热起来。煦西窗被她望得很尴尬,但心中又一阵阵地发软——她知道入夜更的毒性十分残忍,让一向矜持斯文的驸马爷变成这样……
“都退下!”肃遮暮高喊一声,所有人都迅速推出房间。
肃遮暮一边走一边把身上的披肩脱到地上,和煦西窗交汇时,两人目光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