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灰袍师傅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可是，我想让你抄。”

一句话噎的临清半天说不出话来，把妖精守则收好后，临清问道，“师傅，你为什么会在沃尔图里那里喵？”

“这是你新师弟。”灰袍师傅没有理临清的问话，反而介绍起妖精来。

看了小娃娃一眼，临清猫眼中泛着绿光，“看起来很好吃的师弟喵，我是看起来很想吃你的师兄喵。”

小娃娃沉默，灰袍师傅沉默。

临清也不在意，他只是说出了心理的话，“师傅，你为什么在沃尔图里喵？”

猫咪虽然竟然没有耐心做事，但是对于自己有兴趣的事情，还是很执着的。

“你没看出我不想告诉你吗？”灰袍师傅瞥了自己徒弟一眼，毫不客气地说道。

“看出来喵。”临清乖乖点头，“可是我想知道喵。”

“你想知道，我不想告诉你。”灰袍师傅不吃自家徒弟这套，“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你真不要我了？”临清猫眼中带着几分害怕，“师傅……你不是来接我的？”这次连他惯用的撒娇喵字都忘记带上了。

“每个妖精都有自己的缘，就像我收养你一样，我与你的缘已经结束了，我现在的缘是把他养大。”灰袍师傅摸着趴在他怀里快要睡着的小娃娃说。

猫咪是骄傲的同时又是软弱的，他喜欢孤独在外流浪，那是他知道他有个家，有个人总会等他找他，可是当那个家消失了，那个人也走了，猫咪会变得惶恐不安。

“师傅，说到底你就是不要我了，你说的都是借口。”临清恨恨地瞪着灰袍师傅怀里的小鱼娃娃，“你要他不要我。”

“是。”灰袍师傅像是没有注意到自家徒弟情绪的失控，声音仍然清冷，“因为他现在的缘是我，而你的缘也已经在你身边了。”

“不要听，都是借口，我一直在等你来接我，你却来告诉我你不要我了。”捂住自己毛绒绒的猫耳朵，临清黑色的眸中盈满了泪水，却倔强的不肯落下来，“你骗我，你当初说会养我的。”

“你听也好，不听也好，都和我无关了。”灰袍师傅看了眼自己结界外那满脸焦急使劲捶打着结界却进不来的狼人，眼中带着几分审视又趋于平静，只是这个过程太快，谁也没有发现。

临清全部注意力都在自己师傅身上，更何况灰袍师傅有意让他背对着阳台的门，临清自然没有发现雅各布的情况。

“缘止莫强求，缘到莫退却。”简单的十个字，是灰袍师傅对自己徒弟最后的忠告，更是一种祝福。

只是完全沉浸在被抛弃情绪里的临清根本没有体会到。

“师傅，别不要我，我乖……”咬着唇，临清硬生生扯出笑容，带着几分哽咽说道，“我以后不偷偷撕你的书了……不捣乱了……”

灰袍师傅看着平时骄傲偶尔有些坏心眼恶作剧但都无伤大雅，每日都是快快乐乐的徒弟，现在放下骄傲满身悲伤的样子，心中也不好受。

只是修道无年月，妖精更是能活无数岁月，若是一直孤单的话，谁也无法承受，再说，灰袍师傅了解自己的徒弟，他是需要被人宠着陪着的，而自己却不是那个人。

“我要走了。”灰袍师傅的手放在自家笨徒弟头上揉了揉，那软软绒绒的猫耳朵触动着手心，那种瘙痒直接传到了灰袍师傅的心理。

猫咪不会一直去祈求，所以当他听到师傅的话后，只是浑身僵硬了下，往后退了一步，躲开那曾经在他最无助害怕的时候抱起过他的手，低头衣袖擦干脸上的泪痕，再抬头的时候，除了那过白的脸色，异常艳红的唇外，再无一丝软弱，只是那双眼里带着几分疏离和冷漠，弯腰鞠躬，“谢谢师傅这么久的教导。”

看着一下子像是被迫长大了的徒弟，灰袍师傅有些欣慰却有些心疼，可是他了解自己的徒弟，他是恋旧恋家的，若是不断了他的想念他的家，懒徒弟是不会去寻找新的依靠和家。

那样的话，就会失去他唯一的姻缘唯一可以相伴的，寂寞的滋味不好受，他不希望自己徒弟和他一样品尝。

当自家徒弟失踪，他着急过寻找过，最后甚至找了那隐居许久的好友，最终算出了徒弟的命数，唯一的姻缘就在他失踪的地方，错过了就孤单永远。

犹豫过挣扎过，他以为他们两个会相依为命渡过以后的岁月的，可是，上天安排的缘总是那么让人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