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一慌,忍不住想找个地洞躲进去。
可我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卡特勒就伸手,将我拉了起来。
一瞬间,我有种他要杀我灭口的错觉——可到底为什么必须杀我,我又想不出来——可我终是没有向在场的人呼救,半推半就地跟着卡特勒走了。
卡特勒一直将我拉到了卫生间里,将门口的空姐赶走后,他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这卫生间本就是单人用的,此刻挤进了两个人,自然显得很狭小。
我不得不和卡特勒靠得极近,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
卡特勒的脸离我只有不到二十厘米,他的一只手撑在我的头顶上方,神色阴鹜地盯着我,开口道:“你刚刚是什么意思?”
……咦,他没听明白我唱的是什么?
心中涌上的不知道是喜是忧,我决定装傻,“就一首歌而已。”
“你当我听不懂中文吗?”卡特勒咬牙,诘问道。
……所以说,他还是听得懂的?
我觉得跟他说话,心情就像过山车似的,时上时下。此刻,我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我自己的情绪了。
“……听懂了不就好了,为什么还来问我?”我低头,不去看他。心里不得不说还是有些委屈的。被约瑟夫催眠,又不是我愿意的,之前那么表现,并不是出自我的本心,可现在我能解释清楚吗?解释了他就听么?就算他接受了这种解释,最后又能怎样呢?
……是啊,又能……怎样呢?
我想,我刚刚确实是冲动了。
吸血鬼和人类是不该在一起的。像爱德华和贝拉,虽然就是一个吸血鬼一个人类,但贝拉是可以被变成吸血鬼的。可我不行,而我的血也没办法让卡特勒变成人类——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可以,他又怎么可能愿意变回人类呢?他明明是那么讨厌人类。
想到这里,我微微抬头,看着卡特勒的下巴轻声说道:“那只是游戏。你也听到了,凯尔提出游戏要求,我就做了,没什么其他的意思。”
下巴忽然被捏住,卡特勒的手劲有些大,让我不得不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我不信。”他面无表情地说道,眼中却仿佛闪动着不朽星辰。
“……”我沉默片刻,垂了视线低声道,“不信就不信。反正我早说过,我喜欢的人是约瑟夫,之前我都是在骗你的。你要是……你要是非要怀疑,我也没办法。”
“……你哭什么?”卡特勒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语调却微微上扬,其中有看破了什么的得意和一丝我不怎么了解的情绪。
……我哭了?我竟然哭了?
我忙抬手想证实我没哭,可才抬到一半,卡特勒的手就伸到了我的眼底,不轻不重地抹了一下,轻嘲道:“你的话,连你自己都不信。”
他的手上,一滴晶莹的泪在卫生间的灯光之下闪了闪,像是一颗美丽的钻石。
我想一拳挥去,打坏他的可恶嘴脸。
可我有自知之明,我知道我就算以最快的速度挥拳,也无法打中他的一片衣角。
“我信不信,也跟你没关系!”我大声道。
“怎么会没关系?”卡特勒任由我大喊,等到我喊完了,才悠悠地说,“自欺欺人并不可取。”
我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深吸一口气,我决定耍赖逃跑。
“放开我,我要回去玩游戏。”我挣开卡罗特的手,低头看着洗手台,底气不足地说道。
“游戏的惩罚还没结束,你怎么能走?”卡特勒伸手,用最简单的方法将我的视线拉回——再次捏住我的下巴,“说,你爱的人是谁?”
“约瑟夫!”我气急地说道。
“你爱的人是谁?”卡特勒眸光一闪,仿佛没有听到我的回答,依然执着地问道。
“都说了是约瑟夫了!”我依然维持着刚刚的答案,可语气却已经弱了下来。卡特勒的眼神尖锐通透,像是能看到我心底最真实的想法,令我无处可藏。
“你爱的人是谁?”卡特勒问。
比执着我大概比不过他。更何况此刻很想逃离这种状况的人是我,反观他,似乎在卫生间里待一辈子也无所谓——这样的想法让我烦躁的同时,又有种小小的爽快——我这就算是把卡特勒和卫生间绑在一起了。
“……我的妈妈。”我只好改口道。
可卡特勒不罢休。
“你爱的人是谁?”他就像是一台复读机,冰冷地循环着同一个问题。他的面上很冷淡,声音也并不热切,好像他问的仅仅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