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问了,对我来说是正好。
而在那场车祸之后的某天,我忽然想起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爱德华拥有听到他人心声的异能,但因为我知道他听不到我的,所以就算是在他面前,我也都是肆无忌惮地想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事。但是我一直忘记的一点是,妈妈和卡特勒的心声,爱德华如果能听到,那不是糟了?他们可都是知道我们刻意隐瞒的真相的!
我不得不认真地搜索脑中跟爱德华相处时的点点滴滴,以找出他是否知道了什么的蛛丝马迹。
我想了又想,确定当我跟爱德华说话时,他的神态语气没有任何异样。面对卡特勒的时候,他似乎也没有特别的举动。
而车祸那天在医院,爱德华应该是自我告诉妈妈吸血鬼的存在之后第一次见到我的妈妈,可是那时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同。会不会是当时得知我出事的妈妈脑中想的全是我的安危,所以根本无暇想那个秘密,以至于爱德华什么真相都没听到?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卡特勒在学校里那么久,我们一起上的课也不是没有,为什么爱德华就没有发现卡特勒的不正常?我就不信卡特勒平常会什么都不想,或者说想法中没有关于吸血鬼和人类的事。
动脑筋真是件相当令人头痛的事,我想得入神,一不小心忘记自己正在削苹果,那锋利的水果刀便刺入了我的手指,疼得我痛呼一声,忙将手指放入嘴里消毒。
……血?
我的脑中灵光乍现。
既然卡特勒是因为吸了我的血变成人类的,而爱德华又听不到我的心声,那为什么我就不能认为,正是因为吸了我的血,所以卡特勒也变得跟我一样,无法被爱德华读取心声了呢?
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合情合理了,我立刻就将之作为了解开谜团的真相。
那么卡特勒这边就不用担心了。以后需要防范的,是妈妈那边。
——绝对不能让妈妈跟爱德华接触!就算接触了,也不能让她想吸血鬼的事!
当然,关于爱德华能读心声的事,我不准备跟妈妈说。人类是真的很奇特的一种生物,越是想忘记的事,越是忘不了。我如果告诉了妈妈,她说不定就形成条件反射,一见到爱德华就想吸血鬼,那不是弄巧成拙了么?
但什么也不做又似乎不太好,我只好假装无意地跟妈妈提了个醒,就说卡伦一家似乎起了疑心,还是离他们那家人远点好。
妈妈几乎是立刻就点头同意了。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着。
似乎是因为那天贝拉跟爱德华不甚愉快的交谈,他们那之后就开始了冷战,谁也不愿意与对方多说一句话。
这于我没有影响,也就随他们去了。对我来说比较蛋疼的,其实是卡特勒。
车祸之后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卡特勒似乎愈发讨厌起我来——当然,我并不是说他之前不讨厌我,只是那个时候我们虽然经常剑拔弩张的,但总归还是有和平相处的时候的。可是从车祸起,他就是一副“我很讨厌你你给我滚远一点”的表情,看多了我也觉得便秘,一气之下也就懒得理他随他去了。
一月第四周周末,我们一群人去了拉普什海洋公园。
因为毕竟同处一个屋檐下,所以在出发前,我还是去找卡特勒问他东西都准备好没有——毕竟是男生,收拾整理方面,总是有所欠缺的。但我没想到,他却像是为了把我赶走一般说自己不去。
好,不去就不去,我也懒得管他。
结果第二天早上我要开车去集合点时,他却又神出鬼没地出现了,并在我惊奇的目光之下淡定地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对此,我翻了个白眼——谁说女人心是海底针?我看卡特勒此人也不遑多让!
到了拉普什海洋公园,我才知道这里其实是印第安人保留区,而且,贝拉正好认识这里的一个印第安人——一个叫雅各布·布莱克的英俊少年。
——对没错,就是那个跟爱德华争贝拉的狼人少年。
不过其实这些事跟我没什么关系,所以我在打了声招呼后,就奔向了大海的怀抱。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当然了这是福克斯的常态——天空就像是没有洗干净的抹布,灰蒙蒙的。不过好在那之下的大海依然广阔和蔚蓝。
爬上了一块礁石,我伸开四肢做迎风而立状,闭上眼陶醉地吹了会儿海风,才睁开眼看向远方。
海天的尽头,是交成一条直线的边界。但我清楚得很,那只是我们视觉所能达到的极限,海洋真正的边界远不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