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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当时发生的事情,吴蔚还是忍不住感叹了一声,继续说道:“后来,清庐县小槐村因洪灾受损严重,交不出那年的赋税,朝廷又迟迟没有减免赋税的旨意,就打起了三娘的主意,误打误撞之下……凑成了今日的局面,后面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
吴蔚的经历,张成也颇觉离奇,又听吴蔚提起那段多灾多难的日子,忍不住叹息道:“造化弄人,天意弄人啊!别说是受灾最严重的清庐县,就是我们清河县,也差点儿交不上当年的赋税,还是我将县中的公田抵押给了钱庄,换了白银来,借给无力交税的农户,这才勉强没出什么乱子!只是这公田尚未赎回,大抵还得拖个两三年,才能攒够赎回公田的银子。”
张成的回答,不禁令吴蔚刮目相看,能做到这个份上的县令,绝对算得上是爱民如子了!这样的好官,梁朝要多一些才好!
“张兄高义,清河县能有张兄这样一位知县,真是百姓之福!当时的清庐县县令张宽死在了洪水中,可怜清庐县遭逢天灾,却连个出头为百姓说话的人都没有,小槐村还算是好的,不管怎么说也找到了一个避税的手段,我听说有几个村子的人,被逼死了好多。”
张成面露不忍,摆了摆手,说道:“前尘往事,莫再提起,说了也是徒增伤心。”张成突然反应过来,问道:“对了,那你去找宜王辞官了没有?”
“什么?”
“宜王给你追封了个官职,这件事儿我也听说了,你后来找他辞官了没?”
“没有。”
张成闻言,眉头紧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关切地说道:“你就住在泰州城里,难道还不知道前两日发生的事儿?莫非我得到的……又是假消息?”
作为一县之长,张成的消息自然比寻常百姓要灵通的多,他在今天一早就听说了泰州城外似乎发生了战事,已经派了两名衙役往泰州方向去打探消息了,不过以衙役的脚力,最快也要两日后才能带回确切的消息,即便如此张成还是立刻调集了所有衙役,守在县内各处。
吴蔚明知故问道:“什么消息?”
见吴蔚如此,张成更显疑惑,答道:“今日一早,我接到禀报,说是两日前的夜里,泰州城外有战事发生,好像是朝廷和宜王府兵……你从泰州来,可有此事?”
吴蔚点了点头:“有。”
张成霍然起身,双目蹬的溜圆,下意识地抬眼看了看门窗处,见门窗紧闭,才压低了声音,低吼道:“我听说那刑部尚书是带了天子剑来吊唁宜王妃的,宜王此举,莫不是……要反了?!”
“张兄,稍安勿躁,你先坐下听我慢慢和你说。”
张成见吴蔚如此淡定,隐约明白了什么,眼中满是惊疑不定,盯着吴蔚,缓缓地坐了下来。
“张兄,有没有听说一位姓周的老先生,被判了凌迟?”
“这是自然,本朝第一位真正被执行了凌迟的犯人,天下谁人不知?”
“罪名是什么呢?”
“听说是‘通敌叛国’,怎么?”
吴蔚讽刺一笑,低声道:“我给张兄讲个故事吧。”
“……好。”
随后,吴蔚将周老先生的事迹,讲给了张成,所有吴蔚知道的细节,一点儿不落。
张成听完,眉头紧锁,面色动容,问道:“此话当真?!”
“张兄,你我相识于微末,也有几年的情义了,我何时骗过你?我又为何要特意从泰州赶来骗你?不瞒张兄,那次火烧扶桑京都之事,我也参与了,不仅有我,还有玉面神机东方瑞,平佳县主……不现在应该叫平佳郡主了!我们三个当时是一起行动的伙伴,都是这件事的参与者。”
“什么?!”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被困在一个无名海岛上,差点死了?还有扶桑和梁朝几十年来都相安无事,为何扶桑会突然和疯了一样,进攻我们的海州?”
“难怪,难怪朝廷一直都抓不到东方瑞,原来是躲到扶桑去了!”
“张兄,扶桑觊觎梁朝疆土已久,周老先生在苏桑蛰伏几十年,人脉能直达扶桑皇室,在扶桑国内也是不容小觑的存在,他之所以舍弃在扶桑的一切,就是因为他深爱着自己的故乡,不想看到同胞,百姓,受到战火的荼毒,如此忠心赤胆,却被按上一个叛国的罪名,落得一个千刀万剐,尸骨无存的下场,张兄难道不觉得寒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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