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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吴蔚和绣娘在张家村的人缘直线上升,经常能收到同村人不惜远路加登山也要送过来的,淳朴的馈赠。
柳二娘子听说后,彻底放了心,在家里安心养胎了。
这期间柳家那一家四口倒是来了张家村几趟,借着探望二女儿的名头,两手空空的来,满载而归的走。不过也仅限于此了,每当他们兴起要去“探望”绣娘的念头,要么被柳二娘子强留到暮色四合没功夫去,要么就被张家村的村民们以各种名头截下。
如此又过了几个月,柳二娘子的身子越发沉了,不好再见客,张老夫人对此非常重视,亲自去找了县里最好的稳婆,交了定银,约了日子,请那稳婆提前几天住到家里来,这之后柳家人也就没再登门。
吴蔚已去过成记铁匠铺七八趟,自从留下那一封信后,东方瑞再无音信,也没有任何命令传来,吴蔚只当是古代的通讯落后,自是乐得清闲。
这日,吴蔚和绣娘正在后山的吊床上纳凉,一人手里拿着一根从自家菜地里摘的黄瓜,阳光从树荫中透出些许,耳边传来阵阵虫鸣,好不惬意。
这个时空的气候比吴蔚所在的蓝星极端,冬天要比蓝星同纬度低五到十度,夏天也要热上这么多。
绣娘还好,吴蔚却实在难以承受如此高温,偏偏还要穿着长衣长袖。
此刻,吴蔚恹恹地躺在吊床上,连摇都懒得摇一下,头上贴着湿布,一手捏着黄瓜,另一只手随意垂下,蒲扇就扣在胸口。
绣娘见了,再次拿下贴在吴蔚头上的净布,到溪边去重新洗过,给吴蔚擦去脸上的汗,叠好了再次贴在额头上。
绣娘满眼心疼,道:“可有好些了?”绣娘也没想到蔚蔚会如此苦夏,自打夏日来临,吴蔚的胃口小了,不爱动了,还一宿一宿的睡不着。
吴蔚轻哼一声,有气无力地答道:“感觉快中暑了,我想泡在水里。”
“那……咱们回家去吧,你到净室去冲个凉,咱们回屋待着,也别穿这么多了,反正也没外人。”
吴蔚又发出一声辛苦难捱的轻哼,坐起身,慢吞吞地下了吊床,二人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刚进院子,四只已经接近成年的半大狗子就热情地聚集过来,吓得吴蔚直往绣娘身后躲,绣娘竖起手上,制止道:“坐下!”
吴蔚这才松了一口气,狗子的体温高,吴蔚感觉自己都快融化了,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它们四个的过分热情了。
“我去给你取身干净的衣裳,你快去冲个凉。”
吴蔚点了点头,刚进浴室,就隐隐听到张水生有力的呼唤:“妹子,绣娘!你们在家吗?”
吴蔚内心一阵哀嚎,重新系上衣服带子从净室出来,打开了院门。
山间小路一直蔓延到树林里消失不见,吴蔚分明看到土路上面的空气都被热得扭曲了。
张水生就这样踩着烫脚的山路,顶着满头大汗出现在了吴蔚的视线中。
张水生冲到院中,掀开一旁的水缸舀了半瓢“咚咚咚”喝了个精光,绣娘闻声出来,手里还捧着一身吴蔚的衣裳。
吴蔚问:“怎么了二姐夫?是二姐要生了?”
张水生的面色黝黑透红,看了看绣娘又看向吴蔚,说道:“你二姐还没到日子呢,不过也快了。今儿天还没亮我娘就让我赶着车到县城去接稳婆过来,路过县衙的时候我看到好多人围在那里,就挤过去看了看。”
说到此处,张水生咽了咽口水,似不愿说下去,又好像沉浸在震惊中还没回过神来。
“二姐夫,你看到什么了?”绣娘问。
张水生看着吴蔚,一字一句地说道:“衙门口贴了一张海捕公文,是朝廷发的……上面写着四海全境,缉拿重犯……东方瑞。”
吴蔚突然感觉一切声音都已远去,她呆呆愣愣地看着张水生,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坏了,幻听了。
直到绣娘略带焦急的声音响起:“东方大人?怎么可能呢?!二姐夫,你是不是看错了,那海捕文书不是捉拿东方大人的,而是由东方大人签发的吧?”绣娘不敢相信,东方瑞是谁啊,那可是玉面神机,明镜司的正使!前朝唯一的女官,戏文里万民歌颂的人啊,怎么可能……?
吴蔚也点头道:“是啊,二姐夫莫不是看错了?”
闻言,张水生长叹一声,亦是满眼的感慨和不可置信,说道:“我刚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我认识的字不多,东方二字还是认得的,我就和一旁的老乡打听,听他说的,我还是不信接连问了好几个人,他们都是这么说!而且那海捕文书贴完不一会儿,又有一匹快马飞到衙门口,骑马的人一身官差的打扮,风尘仆仆的,前胸护着一个明黄黄的绸缎包裹冲进了府衙,又冲出来上马跑了。不一会儿县太爷就亲自出来了,领着人在海捕公文上补贴了一张画像……画上是一位女官,不是东方大人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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