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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那位老先生相熟,带了一坛他老人家最喜欢的黄酒去,他一高兴就把出诊的银子免了,只是让二姐夫拉着牛车去接,看完了再把他送回去就行,抓药的银子另算。”
听说免了出诊金,柳二娘子止住了心疼,笑道:“还得是妹子你,路子宽,人脉广。”
吃过了午饭,绣娘和老夫人在房间里做活儿,吴蔚则和张水生扛着锄头出了院子,在后山不过三五十步远的地方选了一处相对平坦的地方,张水生说道:“就这儿吧,再往后进了林子反而不好,菜芽不见光,长不出好吃的菜。”
“行,就这儿吧。”
说干就干,吴蔚和张水生先动手除草,借助锄头将每一株草都连根拔起,张水生见吴蔚挥舞锄头的姿势生疏,发力的部位也不对,说道:“妹子,你这样干活用不了多久腰就要断了,要用巧劲儿。”
吴蔚不得要领,但她的确感觉自己的腰有些酸疼,张水生让吴蔚先站在一旁,亲自演示给吴蔚看,一边说道:“双足前后开立,方便往后慢慢退,这个锄头啊,你要悠着来,借着锄头的力来刨地,等锄头上的力气彻底卸掉了,再抡下一锄头,种菜的话无需刨的太深,手伸到坑里,大概能没到掌心就差不多了。”
吴蔚恍然大悟,这所谓的“借力”和“卸力”实际上就是一个对惯性的实际应用啊,在一个合适的距离给锄头一个加速度,用惯性而非蛮力锄地……
吴蔚再次拿起锄头,抡了几次就找到了技巧,果然感觉轻松多了,张水生看到更是啧啧称奇,一直夸赞吴蔚聪明。
张水生和吴蔚一共开垦了五拢地,每一拢大概七八步的长度,吴蔚拄着锄头,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二姐夫,差不多了吧?我和绣娘两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菜,这个菜园子就够了。”
张水生点了点头,笑道:“怎么样,庄稼活好干不?”
吴蔚摸着腰,如实道:“我现在算是明白了‘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含义了,就这么几十下锄头,我的汗水就滴到土地了,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了的。”
张水生听到吴蔚吟诵的那两句《悯农》仿佛每个字都直戳到他的心坎儿上,不禁说道:“难怪就连张成也高看妹子一眼,你刚才说的那两句诗真好,是妹子写的吗?”
“不不不,这首诗叫《悯农》是一位叫李绅的人写的,只不过他是我们家乡那边的人,我家路途遥远,不曾传到清庐县这边来。”
见张水生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吴蔚便将《悯农》背诵出来,张水生听完久久无言,虽说“士农工商”可又有几个读书人能懂得庄稼人的辛苦呢?
“妹子,空了你能不能把这首诗帮我写出来,我寻个工匠裱起来,我也是要当爹的人了,这首《悯农》我要留着传家,今后不论孩子们做不做庄稼活,都要让他们知道耕作的辛苦。”
吴蔚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张水生又喃喃道:“希望我和二娘的孩子今后做一个像李绅那样的人,既有文采又体恤农户的。”
吴蔚听了汗毛都要炸起来了,急忙制止道:“二姐夫,这可不兴模仿啊!李绅不是什么好人!”
见张水生满眼疑惑,吴蔚只能硬着头皮大致讲了一下李绅的故事,不过做了一些合理化的处理,张水生听完痛骂两句,狠狠道:“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首诗。”
对此吴蔚深表赞同,当初她得知《悯农》的作者李绅,后来位极人臣却变成了是一个穷奢极欲的人以后,着实震惊了好久,之后又听说凿壁偷光的那位长大以后也不是什么好人更是凌乱。
吴蔚突然觉得这两个故事或许绣娘会喜欢,决定回家之后讲给绣娘听。
张水生让吴蔚先回去,他自己到林子里的小溪边洗了把脸,又把脚上的泥土也洗掉了才回去。
为了省鞋子,张水生一般是赤足干活的,吴蔚就不一样了,她本来就没干过多少农活,又有一个针线巧匠般的人物——绣娘,宠着她。光是各式各样的鞋子,日常平底儿的,出远门厚底儿的,雪天穿的毡底儿的,还有硬底儿的,中筒皂靴,均出自绣娘之手,加起来总共有七双之多,绣娘的手艺没话说,心思巧,做活儿的速度也快,这几双鞋大部门都是吴蔚不在家的时候偷偷做的,要不是乔迁收整东西吴蔚还没发现呢!
为此吴蔚不免嗔了绣娘几句,做鞋子最是累人,一年四季的鞋子何必急于一时?再说也不能紧着她一个人啊,绣娘也该给自己做几双鞋子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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