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
“你怎么在这?”
开门的是方游,她显然也有些错愕,看着一手还放在头发上的常盼。
好几年没见面的妹妹显然不太友好,她原本平顺的眉间,在抬眼的一瞬间拧了起来,那两道细长的眉画的有些淡,但因为眉尾过于尖锐,加上她那双长眼又习惯的半眯着,长开后趋于冷艳的容颜盛着一眼就能看出的生人勿近,让人无端的生出一种退远些的想法。
“我……”
方游有点词穷,饶是她一向善于遮掩,在这样无论怎么解释都不太通顺的场合,最后还是变成一句比较无聊的叹气。
“谁啊?”
老太太走了出来,虽然年纪大了,但她精神头很好,腿脚也很利索,看着方游出去开个门这么久都没回来,自然的出来瞧瞧。
“盼盼怎么来了?前天问你你还说有事呢……”
外婆伸手拉住常盼的手,一边走一边说:“头发湿啦?没带伞?正好赶上吃饭,先喝点汤好了。”
大概是看方游还没走过来,老太太又回头:“小游你还站在哪儿做什么,好好的姐妹俩见个面怎么就这么难呢……”
最后半句话像是老人家的絮絮叨叨,有点轻,但常盼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方游的造访或许不突然,看她跟外婆熟稔的模样,不难猜出这些年里她们联系的紧密。可越是这样觉得,常盼就越觉得呼吸困难,那种被排除在外的无能为力又涌上心头,一瞬间抽空她所有的力气,她只能任由老太太把她拉倒桌前坐下,面对一桌的菜,静默无言。
“盼盼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外婆给常盼盛了一碗汤,问道。
“把那块玉给常夏了,下午出发的。”
常盼喝了一口,随口问道:“叶阿姨呢?”
“做完饭就走了,说家里有点事。”
“给夏夏了啊,那就好,那你妈可就消停了……”外婆一直没能纠正这个称呼,或许是不想纠正,她说起自己的女儿永远是愁云萦绕的,像是有什么大事压在她的心口,始终放不下。
“她又怎么了?”
常盼给外婆夹了一筷子菜,瞥了眼默不作声吃饭的方游,发现对方此刻挽着衬衫,右手手臂上一条很明显的青紫,一看就是她的杰作。
“谁知道她怎么样,那点病吃药也没用,全靠你爸哄着,指不定到了我这个年纪,得一天到晚黏着人家啰……”外婆独居很多年了,她的丈夫好像是在许涵结婚没多久就去世了,常金文把常盼抱来后,大多数都是老人家带着。
“小游你多吃点,”外婆看着沉默的方游,老太太面善,笑起来眉梢眼角都是慈爱,还挺不服老,头发白了也得染黑,看上去倒是一点不像七十多的人,“胳膊睡觉前再擦点药。”
方游嗯了一声。
也许是常盼的不待见跟方游的尴尬太过于明显,老人家叹了口气,“我是不知道你们之前是吵过架还是怎么样子,之前小游说让我别告诉你她有跟我联系过,我也就不说了,但今天都碰上了,你们还有什么可以变扭的?”
“人啊……这一辈子过的很快的……”
老太太的声线很平稳,就是尾音总有些叹调,也许是年轻时在诗会待过一会儿,说起话来都有那种腔调。
可惜常盼倔的十头驴都拉不过来,她的懒得搭理那还真是懒得搭理,吃完饭就跑一边儿逗猫去了,看的老太太直叹气。
而方游全程对外婆的问题一问一答,一板一眼的,顽固俩字贴在她的脑门,撕下来仿佛也得保持完美形态。她也不去打扰角落里一老一小饭后闲聊,自觉的收拾碗筷跑厨房洗碗去了。
老人家絮叨起来总是没完没了,常盼坐在小板凳上听外婆从年轻唠到现在,恨不得把她那点鸡汤味儿十足的人生感悟在猫的呼噜声里一点不漏的传授给常盼,常盼左耳朵进右耳多出,面上还得是一副受教了的模样,在外婆又要循环教导的时候问了句:“她什么时候来的?”
“你说小游?”
常盼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厨房背对着她的身影和记忆里当初那个破烂家庭里的剪影一模一样,其实刚才她在门外抬眼的那一刹那,还以为自己回到了五六年前,晚自习下课,方游正好没班在家里休息,她和李冬茜跟落水狗似的在雨里骑车狂赶,被丢下车后她一口气上了五楼,瞥见隐隐的灯光,懒得掏钥匙,就砰砰砰的敲门,方游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门门一开,她抬头,对上方游看过来的眼。
上一篇:和疯美O上恋综万人嫌爆红了
下一篇:蛇美人上司觊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