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嘟囔着，似乎要把最后一口气吐完般，显得很是可怜。“…小姐最后也不愿叫我徐娘了，陌生地看着我，看着我………”

“妈妈。”我有些于心不忍，拽了拽妈妈的衣袖。

妈妈还是不为所动地看了一眼徐奶奶，然后拉着王宝宝走出隔离房子。在老人睁着眼睛安定下来，似乎已经死去，才轻声道。

“但她还是去救你们了。”

我被妈妈拉着，下意识扭头看向病床。

病床上的徐奶奶已经逝去，但眉目却像是听到妈妈的这句话般徒然安详下来，似乎做了一个很好的美梦。

但这时候，我耳朵边却传来了妈妈很是疑惑的声音。她似乎真的很困扰。“你说为什么做错事的人总想在被害者身上找到救赎？”

程晚吟拉着王宝宝往前走，但其实她根本没有看病床一眼，但她仿佛猜到了对方的表情般这样问着自己的孩子。

我能感到妈妈的愤怒，模糊间却听到她说。

“……那受害者怎么办，谁来救赎她？”

再后来，王宝宝就听闻，护士把徐奶奶的尸体火葬了，徐琴琴没有亲人，最后墓碑还是妈妈帮忙立的。

我总是觉得妈妈其实并不喜欢母亲的。她一辈子了，从来不曾主动提起过那个女人。

直到一天，我老公在匆忙间没有注意，给年迈已经有些痴呆的妈妈做了一碗那人在世时最爱吃的土豆焖鸡。

然后不可思议地看到，那位一向坚韧不拔的老人低头看着那碗饭，隐隐有水滴落下。

我可能永远都会记得这一天。

因为坐的距离比较近，我对上了妈妈眼睛的时候，突然看到那仿若黑色琉璃的眼睛黯淡下来。

突然泪流满面。

这时候王宝宝才明白，有些感情并不会因为时间而褪色半分。

妈妈不说，不是不爱了。不提，也不是遗忘。只是把悲痛掩藏在骨子里，露出了那光鲜的一面。

在妈妈哭的那天夜里，我也做了一个梦。

梦里黑漆漆一片，一个眼睛如同灯笼那么大的通天巨兽窥视着他们，许多人被围困在虫海中起起伏伏，没有一个人可以幸免。

我害怕极了。

但风暴肆虐中一个鲜红色熟悉的身姿却挡在了我前面，就像是暴风雨中的一座红色灯塔一般。

本来令人畏惧的满是横肉的身躯，却在大片大片的绿色污渍中照亮了众人的前路，带来了那些缥缈的希望。

那是…………我的母亲。

第61章 荣耀教廷

“王槿之！王槿之！快醒醒！”

嘭，嘭，嘭，周围传来了剧烈的晃动声，王槿之在某种溶液里悠悠转醒。她似乎躺在什么东西上被往前推着，周围没有光，看不到东西。

“这里是哪？”

“我怎么知道啊，我还在你脑海里。”是系统的声音。

“空间这么狭窄，是冷冻柜吗？”

“差不多。”

系统摆摆手道，并不想和这个得了便宜就卖乖的人说话，留给王槿之一个似乎很冷酷的背影。

它也是信了这二货，还以为王槿之在那场折磨中受了什么严重的心理挫伤，赶着拿好处哄她，结果还被骗了。

“哟，还生气呢？”王槿之倒没有觉得冷，拍了拍系统圆滚滚的脑袋，无奈道。

“你想想你上个世界把我害那么惨，给点福利怎么了？！嗯？”

说着，王槿之似乎也生气了，背过身去，和系统背对着背站着。她委屈巴巴道。“我还没有跟你计较，小统你让我上个世界唯一的入梦机会也泡汤了。”

“可你骗我！”吵架的对象突然软弱下来，系统也有些底气不足了，揪着那一点，扭头作恶龙咆哮状。

这时候，王槿之却在脑海里欠揍地摊摊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你也让我在梦里连话也说不出，不是吗？”

系统闻言瘪了瘪嘴，发现反驳不了，气呼呼背过身道。“那，那咱俩扯平了～”

“嗯嗯。”

但下一秒，王槿之就用着系统新补偿给她的嗅觉里猛嗅了一口，“哇塞！这里的空气真好～”一副陶醉的模样，看得系统恨不得跳出来打她。

“这是……”

“福尔马林的气味？”王槿之对周围这种刺鼻的气味太熟悉了，这不就是经常在盜尸狂魔师父的地下实验室里闻到的那个味道吗？

“是是是！福尔马林有那么好闻嘛！还不赶紧接受记忆！”系统被王槿之故作的姿态惹恼了。

王槿之这才发现系统竟然把原主的那些记忆传给自己了。“哦哦！”

“这次这么大方，真不像你啊，统子～”王槿之吐槽道。“前两个世界不是死活不给我传原主的记忆嘛？要不是我演技高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