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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风入梦[快穿](128)
作者:君山宛宛 阅读记录
马车穿过空旷的官道,专挑偏僻的小路,绕道去庆春楼,庆春楼乃是京城最大的酒楼,御笔提匾“天下第一楼”。
京城的达官贵人们最喜白日在庆春楼饮酒作乐,夜间至风月阁寻花问柳,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秋辞梦拂开马车的车帘,看见熟悉的景象,鼻头一酸,忍不住落下两行清泪。
曾几何时,江风落高中探花那日,骑马游街,身着正红色官袍,眉梢眼角尽是藏不住文人傲气。
围观的百姓,未出阁的年轻女子纷纷朝她丢自己贴身的香囊、手帕;国子监的太学生们则是尾随江风落一路,望能沾沾探花郎的喜气。
正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韶惜抓着她的手,软磨硬泡地带她来瞧了瞧江风落这位探花郎的风采。
在本朝有种说法,叫作“状元是天上文曲星下凡,而探花是天子御前驸马。”
考取进士第一名叫做新科状元,第二名叫做榜眼,第三名叫做探花,合称三鼎甲。
而往往探花郎的官运要比新科状元的官运好上许多,官场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探花郎的容貌必须是其中最亮眼、最能代表朝廷形象的一位。
试想,一位学识略微输状元和榜眼,但长相却有仪表堂堂,这类人极受朝廷大官的喜爱被招入赘,被皇帝招为驸马者,比比皆是。
况且,江风落的官看着虽小,但其中却包含不言而喻的期望。
自本朝建立以来,能入内阁的,无一不是出身翰林。
可惜,江风落若非没被揭穿其女儿身,现在也不至于落到锒铛入狱这种地步。
秋辞梦放下帘子,静静地思考着,告御状得选在一个合适的时候,她已经冲动过一回了,万万不可再失误一次。
当时急昏了头,居然跑去找南钰溪把事情一股脑儿地倒落出来,提早亮了自己的底牌。
就算她和无思注定奔赴黄泉,那些人,她拼死也要将他们拉下马。
“辞梦,庆春楼到了。”
札香寒柔声提醒秋辞梦,她现在和秋辞梦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已经彻底对宣三娘寒心。
“嗯,走吧。”
秋辞梦回过神,牵着札香寒的手,一同走入了庆春楼。
突然心灵福至,秋辞梦侧目看向了并肩而行的札香寒。
恍惚间,秋辞梦仿佛看见了太初二十四年,和她一同凑热闹的韶惜。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再过几日,又是新的一年了。
秋辞梦加快步伐,走在了札香寒身前,一滴眼泪控制不住地滑出她的眼眶,旋即化作分散在空中的尘埃。
秋辞梦和札香寒跟随着庆春楼小厮的指引,来到三楼的雅间内等待南钰溪。
札香寒依照约定,躲在了屏风后面。
不久,南钰溪带着莲竹走进雅间。
“秋姑娘,别来无恙,近日可好?”
莲竹知趣地替南钰溪关上了大门,自己则在门外守着。
南钰溪端着一副世家贵女的作派,完全不给秋辞梦一个多余的眼色,问候一句便径直坐在她的对面。
京城贵女们,自是不屑与秋辞梦这类烟花巷柳之人同行。
她们觉得她们脏。
殊不知,谁又比谁高贵呢?
“江风落托我给你捎几句话,‘秋辞梦,大漠落日,烟雨江南,世间有种种美好,为我不值得。’”
南钰溪闻了闻茶杯里的气味,满脸嫌弃地放下茶杯,不等秋辞梦回复,站起身准备离去。
“南小姐且慢!我有一件事想询问南小姐,不知南小姐可否赏脸?”
秋辞梦出言喊住了正打开房门的南钰溪。
“你既然都说了赏脸,我南钰溪素来与人为善,但像风月阁此类胭脂楼里的人,夜夜笙歌,为乞求恩客的赏赐,哪里还有半分脸?”
南钰溪挑眉,脸上蕴含怒气,言辞中尽是鄙夷嘲弄之意。
“秋辞梦,宣三娘有没有教过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你一个妓子,不想着怎么脱离贱籍,倒是尽心尽力地替江风落开罪。”
秋辞梦稳稳当当地坐在原位上,似是听不懂南钰溪贬低,老神在在地闭上双眼,忽而问出一个南钰溪料想不到的话语。
“南姑娘,你记得韶惜吗?”
“谁?”
南钰溪被秋辞梦问得莫名其妙,眨眼间,她敏锐地意识到秋辞梦的反常之处,关紧了房门,转身坐在了秋辞梦的面前。
“韶惜?我从未听过此人的名字。”
“你和宣平侯齐玉宣青梅竹马,怎么,他买了小妾,没请你喝一杯喜酒?”
秋辞梦伸手拿过刚刚被南钰溪嫌弃的那杯茶,举杯而尽,脑中旧时的记忆翻涌,不免生出一股子悲哀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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