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那方世界倏忽间缩小，最后不见，紧接着魇月出现，手掌托着缩小成点的那方世界，哈哈笑说：“把你的修为给我，全给我！只有我——只有我魇月才能救妖族！”

说着，又高声哈哈大笑，她眼尾浮着绯红，瞳孔血红色，衣裙是露骨的暗红长裙，香肩大露。

她笑得疯魔，几近癫狂。

紫红色妖气萦绕她周身，天空阴云顿现，周遭黑暗无光，狂风四起，如世界末日将临。

“谁——还有谁能阻我？”她升浮至空中，“这个世界，我才是至尊！哈哈哈——”

“是吗？”

一道清贵又庄严的声音随着金黄光芒，射穿阴云。

花不凡在光中降落，一身金黄端庄的长裙，衬得她肤白、金贵，看一眼就让人忍不住心生敬畏之心，对之膜拜。

可魇月不会，她魔功修到圆满，谁都不放在眼里，她说：“灵神啊，你要不是靠着这么个小丫头，你哪还有命跟我在这叫嚣？早该尘归尘，土归土！”边说，边聚起法力飞身袭向花不凡。

“放肆。”对奔腾而来的巨浪般的妖气，花不凡只沉声说了句话，金黄光芒便打散了紫红妖雾，“小小妖族，也敢妄言。”

魇月不服气，退后隐入雾里。

四周立时出现无数只从漩涡洞中扑腾出的凶兽，密集得如雨点，都朝闪着金光的花不凡扑去。

“神，是最高贵的。”花不凡徐徐不急，闭上眼，右手执起金杖，庄重的说，“妄图挑战神威的，只有死。”

她倏地睁眼，金光破阴云而洒下，普照大地，凶兽被光一照，如鬼一般立刻灰飞烟灭。

魇月被迫显形，光太刺眼，她就晃眼的这一下，一道金光已然穿膛而过，她惊恐地大喊：“不！不——不要——”

她的身躯在尖喊中变得支离破碎，最后散作星光消逝，融进尘埃里。

她死了。

死得彻底。

与她有关的，都没了。

那一天，妖界子民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准备迎接新的一天，看到窗外金光闪亮，都开门出去看。

那是他们一生中见过最盛大绚烂的光景。

可惜，金光过处，寸草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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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雨落着，淋湿了街道。

花不凡独自走在街头，她没打伞，任雨水流进眼眶里。

其实这雨，她让想它停，它就得停，可她偏不这么干，她已经走了几天了，也淋了几天的雨。

只要她想，白天也可以变成晚上，月亮能永不下落。

可她最想要戚萧雪，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现苏醒。

她从怀里揣出一枝绿梅，这是她寻找良久，才寻到的戚萧雪散落世间的元神，把元神融进绿梅里，每日注入法力，修养元神。

这太慢了，她已经过二十岁了。

戚萧雪说过，她会长生不老，法力高强，于是她做了件逆天的事，她自请神罚，让无辜的、不该死的都活过来。

空气混杂着湿漉漉的雨气。

她仰起头，看着天。

“小姑娘。”

有人在叫她，她循声望去，看到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撑伞站在雨中，另一只手拿着把伞。

“老伯，您有什么事吗？”她问。

老爷爷递上伞：“小姑娘别淋感冒了。”

她诧异，然后接过，道了声谢，老爷爷摆摆手，示意她不用谢，便步履蹒跚地走了。

她打开伞，撑在头顶，挡住了雨，同时也迎来伞顶喧闹的嗒嗒声。

街边不知哪家店放起了音乐，旋律伤感，适合伤心的雨天，提琴音悠扬连绵，最能戳伤人心窝子。

旧事，就在这乐声中，一点点荡开。

走着走着，走到无人街角，手上的绿梅忽然发出光芒，接着脱离她的手掌，浮至雨中，在耀眼的光芒中，缓缓浮现出人体的轮廓。

她心中激动。

戚萧雪要活了！

下一秒，光芒消失，出现在她面前的，不是个女人，而是个男人，男人顶着和戚萧雪相差无几的相貌。

怎么看都很别扭。

花不凡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你、你怎么成了男人？”

戚萧雪不由分说，先一把揽紧她，抱够了，才附耳说：“我是梅花，梅花哪来的性别。”

“……”

花不凡如被雷劈，伞险些没握住。

戚萧雪就这样抱着她，转回女身，抚着她的头说：“逗你玩的，我还是喜欢女相。”

花不凡舒了口气。

“都好吗？”戚萧雪突然问。

“嗯，都好。”

花不凡顿了会，补充道：“一切都好。”

雨巷中，两道湿润的唇碰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