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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谪红尘道+番外(11)
作者:我在找我的铁铲 阅读记录
那是块寒气逼人的冰块,唐蒄一个激灵站起来,但脑子还没冻傻,抬头远远对宋迤道:“凶手是这样杀人的?”
宋迤隔着老远对她点点头,声音隐在风里听得不甚清晰:“你去检查龚老头的遗物,血腥味没有那么浓。”
唐蒄将冰块推开,接过苏缃递过来的帕子把身上的水和雪擦干净,跑去翻弄那件湿透的皮草。宋迤就在这段时间里回来,她像是早就看透了一切,道:“如何?是冰块融化后形成的水沾湿了他的衣服,不是血染的。”
高警长问:“这跟你从那边楼房丢冰块过来有什么关系?”
“这就是凶手的做案手法。”宋迤面无表情地解释道,“凶手是在金先生的宅子做案,利用绳索将匕首插进了龚老头的身体里。”
“这怎么可能?”金先生拧起眉头,顺着宋迤的思路说,“你的意思是刚才在宅子里的人才是凶手?”
“龚老头的尸体一直对着窗外,想要挪动必然十分费力。将手掌比作龚老头,手中的液体比作龚老头被刺而流出的血液。”面对金先生的威势,宋迤却显得不是很在意,她将手掌平放在众人眼前,道,“若是静止不动,水就只会沿着掌心向下流。但如果挪动起来……”
若是挪动起来,盛在掌中的液体便会下坠,没入脚下的土地里。龚老头的尸体完全没有这种情况,他的血凝在凶器周围,淤积血污最多的地方是两腿间的空隙中。
这说明他没有被任何人搬动过,保持着睡在躺椅里的姿势,做了个纯天然的勺子。唐蒄想了想,提问道:“龚老头坐在窗前喝了酒,没发现面前有一把刀对准他飞过来,但也不代表这刀会自动飞到他身上。”
宋迤朝着唐蒄伸手:“你过来。”
唐蒄心里有点发毛,但还是顺从地跟过去。宋迤将断掉的绳索放在她掌心,道:“看出什么不一样了吗?”
唐蒄仔细观察一阵,指着绳索末端道:“有个缺口。”
金先生立即凑上来,问:“什么缺口?”
“这里,刚开始是一道整齐的截面,后面好像是支撑不住重力就断掉了。”唐蒄潜思几秒,一拍脑袋大声说,“我明白了,难道是这样的?凶手提前在绳索上设定一个薄弱的着力点,等刀柄凝固在冰块里的凶器滑到这里,薄弱点就会自动断开,整条绳子就断掉?”
“冰块是为匕首增加重量和滑落下来的速度,匕首就会以极快的速度顺着惯性扎到龚老头肚子上。”宋迤说得有头有尾,补全了唐蒄没说完的话,“等冰块在龚老头身上被火烤干的时候,凶器就只剩下匕首了。”
唐蒄又问:“断掉的绳索呢?”
宋迤答:“夜里风大,可以用被风刮倒搪塞过去。”
唐蒄赞许地点点头,正要夸她几句聪明才智与自己不相上下之类的话,就被金先生由远及近的暴喝打断:“是谁,是谁敢在我的宅子里做这种事?”
唐蒄心里有点怕,表面上却还是要安抚他:“您先消消气,高警长他们查探许久,想必早就有了些眉目。”
“是。我们问过宅子里所有人,没有人证的只有四货、小慧和唐蒄。”高警长掏出笔录本,严谨地说,“但也不能排除是下人受了指使,苏太太上个星期与徐账房吵得不可开交,那个洋人也对徐账房很是不满。”
苏缃两指间夹着根烟,对自己成了犯罪嫌疑人这件事没有半分不高兴,就跟普通的汇报日程似的淡淡道:“我八点半的时候是去找过老徐,但那时他没吭声。他平时睡得早,我也懒得烦惹他,就一个人走了。”
矮警长问:“有谁能替你作证?”
“有是有,只怕那个人不愿呢。萱嘉嫌我夺了她母亲的宠爱,怎么可能替我证明清白?”苏缃笑了笑,“警官你想让我进警察所当替罪羊呢,就去找她吧。就算她没看见是我,也要说亲眼看见我拿刀砍了老徐脖子的。”
矮个警察一时支吾,没能答上话。高警长没被苏缃唬到,扬声问:“还有谁在八点半之后见过徐账房吗?”
鸦雀无声。高警长吩咐道:“把那个洋人叫上来。”
他说的是多萝西。唐蒄还没见过洋人演马戏,此时很是新奇。在唐蒄的翘首以待下,传说中的多萝西终于压轴出场,教科书式的金发碧眼,洋人样貌。
她的汉语说得不是很精通,有点磕磕绊绊的。多萝西先是听翻译说完了案件经过,才说:“八点钟的时候我去徐先生的房间里开具发票,那时候他还是活着的。”
高警长问:“然后呢?你们还做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