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先失信了。

她醒来后就忘了这件事。

或许秦摘月想过不表白，就这样以朋友身份待在她身边，只是没想到她会那么快食言，才将话说了出来。

或许这是等价的。

因为她的食言，秦摘月离开她。

天已经暗了下来，路上被石子绊了好几回，叶闻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小区。

她捂着脸坐在长椅上，看着人来人往。

她很想念秦摘月。

很想很想，不止这一刻。

每当看见相似的身影时她会驻足很久，直到那人转身，瞧见对方完全陌生的脸时她才会失望离开。

这次同样的。

她紧盯着不远处蹲着身子和小孩不知在说什么的身影。

不同的是，她知道那是她。

秦摘月将手里的糖全递给眼前的小孩之后，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起身。

她看了眼超市方向，然后转过身。

距离她一米的位置站着眼熟的人。

秦摘月不知道她想干嘛，也没动。

酸涩突然涌上眼眶。

在秦摘月平淡的目光中，叶闻星抱住了她。

秦摘月愣了一秒，然后想将她推开。

还没动手，就听见她带着浓浓鼻音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她顿住了。

叶闻星还在不停地道歉，重复地说着对不起三个字。

秦摘月垂眸。

半晌后，她叹气：“松开吧。”

叶闻星摇头：“对不起，是我食言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看这样子不难猜到是被刺激了。

但秦摘月也不想知道她是被怎么刺激到的。

如果不断地纠缠是因为愧疚后悔，没必要。

时过境迁，她们都不再是十七八岁时整天不切实际幻想的女孩，没必要因为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

现实本来就有诸多遗憾。

时间会治愈一切。

叶闻星于她亦是。

也许是在选择回国的那一刻，或者是回来后看见她的第一眼，又或者是那天跟在她身后送她到楼下，看见她两只脚踩进同一个泥潭里。

她释怀了。

得到怎样，得不到又怎样。

“对不起，我那时候是因为太慌乱了，真的不是故意的。”

即便在哭，但还是有时间撒个谎敷衍她。

但又怎样。

眼前的人很瘦弱，仿佛她只要轻轻一推就会倒似的。

“松开。”

叶闻星摇头，近乎乞求地叫她：“月月。”

秦摘月抬眸望着星辰满布的天空，低语：“也许你不这样，偶尔我想起时会有感叹遗憾，会觉得谁都比不过你。”

叶闻星不听她说话。

她只知道现在要是放走了秦摘月，再想见就难了。

第18章 喜欢

她们僵持着。

冷风刺骨。

该是喧闹的周遭, 在她耳中都安静得诡异。

是疏离，是冷漠。

“摘月！”一道女声从远处传来。

“可以松开了。”秦摘月掰开叶闻星环抱着她的手。

叶闻星看向朝她们走来的女生。

路遥迢同样也在打量她。

没听见秦摘月介绍，便压住了五味杂陈的心情, 朝她举了举手里的菜。

“今晚吃火锅！”

路遥迢很漂亮，长了双漂亮的小鹿眼睛, 笑起来时整个人很明媚阳光。

秦摘月从她手中接过购物袋, 弯唇嗯了声。

她们看上去很亲密，商量晚上吃食, 甚至对她展颜。

叶闻星声音小了许多。

“月月。”

“走吧。”秦摘月同路遥迢说。

见她不理会叶闻星, 路遥迢也不再打量, 开始开心地介绍起食材。

等离得远了，路遥迢才小心翼翼地问她是谁。

秦摘月似在思考，没说话。

两人在一楼大厅等了一会儿。

“杳杳说还有五分钟就到, 这里好冷啊我们先上去吧。”

“等等。”

秦摘月的离开仿佛抽光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气。叶闻星蹲在地上，将脑袋埋进胳膊里。

她该怎么办。

那个人是谁, 为什么会去她家。

七年，是她没机会参与的人生。

“你这是干嘛呢？”一道略带耳熟的声音突然响起，叶闻星擦了擦脸，深吸了口气抬头看向来人。

脑海里缓缓拼凑出她的名字。

前不久刚在电视台见过，因为对方和秦摘月关系好，所以印象深刻。

“张杳杳？”

“嗯是我，”张杳杳手里提着购物袋，里面装满了东西，她深吸了口气，将袋子放在地上翻找, 从里面拿出一包纸巾, 递给她, “你怎么在哭。”

“谢谢。”

张杳杳好奇，左右打量她，盯着她擦眼泪，又问：“你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