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有些冷，她抱着双膝望着地面。

有进电梯的人疑惑好奇地瞧了她几眼, 也许是见她眼生, 好奇地问她不像这层楼的人, 是不是在等人。

每层住户这么多，谁能谁都见过。

叶闻星正难过，没怎么回答, 只嗯了声。

旁边又有人问要不要去她家等。

叶闻星这才抬头看。

旁边的是一男一女，看上去都挺友好。

叶闻星还没考虑清楚自己应该就这么下去, 还是怎样。

她只是想找个没有秦摘月的地方平静一下，婉拒了两人的邀请。

在两人走后没多久，叶闻星听见一道开门的声音。大概是哪家住户出门，反正不可能是秦摘月。她没回头。

“你是流浪狗吗？”

原本刚平复好的心情，在听见声音时眼泪又唰的一下落了下来。

拒绝她还骂她是狗。

叶闻星擦了擦眼泪，仰着脖子，将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

朝她吼了一句：“你才是狗。”

秦摘月停在她一米的地方，沉默半晌，将手里的包递给她：“包。”

叶闻星走得太急，将包落在沙发上了。

秦摘月这趟出来是为了给她递包。

虽然叶闻星不敢想秦摘月是特意出来留她, 但听见她说是为了给她包时, 还是难过了。

“不会说话就不能别说话吗。”叶闻星嘟囔着, 语气里带着几分哭腔。

楼道里，安静异常安静。

声控灯也因此暗了下来，只有安全通道的绿色光芒和电梯显示屏的亮光。

要不是有这点光，叶闻星在这儿也蹲不了那么久。

良久。

叶闻星听见秦摘月的叹气声。

“你在这儿蹲了半小时了。”

“这又不是你家。”

她爱蹲就蹲了，又不是她家，和她有什么关系。

“你这人别太霸道，难不成还要我方圆百里内都不靠近你？” 叶闻星重复着，“别太霸道。”

秦摘月说话真的好伤人。

而且还打着劝她的名义拒绝她。

告诉她最舒服的关系是朋友。

结果又告诉她，她们之间不算朋友。

“你没心。”叶闻星揉了揉眼睛。

秦摘月抿唇，沉默着。

夜里的天还冷着，叶闻星就这么在这儿蹲了半个多小时，更不知道她还要继续蹲多久。

“不要每次……”最终秦摘月没再继续说下去，她道，“起来，我送你回去。”

叶闻星再次拒绝：“别给我发好人卡，我自己有腿。”

秦摘月头疼。

就这样，两人在这儿僵持了五分钟。

叶闻星也不明白秦摘月为什么要陪她在这里罚站。

还要送她回家。

“你放心，就算你拒绝一百次一千次，我也不会死在回家的路上。”叶闻星说话还带着几分赌气的意味。

秦摘月头更疼了，怎么就轮到叶闻星闹脾气了，什么死不死的，能不能说点好话。

秦摘月：“我看你这样子，不一定。”

叶闻星：“……”

两人都是同样的想不通。

不同的方向，不同的疑惑。

“秦摘月。”叶闻星声音突然软了下来。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身份。

又或许是想起来秦摘月不喜欢自己。

叶闻星低声地说：“我是不是很差劲。”

这样的问题让秦摘月觉得窒息。

她从来没觉得叶闻星差劲。

可不知为什么，叶闻星总会说这样的话，问这样的问题，表现出这样的态度。

方才问她“我还能给你什么”的时候她就发现了。

“你很好，只是……”

“果然，好人卡。”

叶闻星打断她。

动了动身子，蹲得久了，她双腿发麻，不借力根本站不起来。

“腿麻了，扶我一下。”

秦摘月叹气，走到她身侧伸手扶着她胳膊。

叶闻星腿麻根本站不稳，顺着她的力道起身，但却依旧走不了路。

秦摘月见状也没松手。

叶闻星抿唇，心底的酸涩怎么也忍不住，什么面子里子，她都不在乎。

不管秦摘月怎么拒绝。

她都不想就这么算了。

当玫瑰冷香扑入她怀中时，秦摘月有刹那恍惚。

叶闻星拥着她，头靠着她的肩膀，小声啜泣。

“可是我害怕。”

“刚刚那剧太吓人了。”

“我回家肯定睡不着。”

“你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睡沙发就好。”

叶闻星的话很轻又很重。

一字一句都敲打在她心上。

明明几分钟前还在委屈还在抱怨。

明明几分钟前还在骂她怪她。

但是现在又像只小猫一样乖巧又可怜地和她说，能不能收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