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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南水北(84)



静止不动好几秒,姜妤笙都准备关闭网络了,薄苏的消息终于发了过来。

只有三个字:“没存错。”

姜妤笙回:“好。”

“如果没有取走的话,就默认你又换号码了。”

薄苏的【正在输入】状态依旧是很快出现又很快消失,停停动动,仿佛很无措。

姜妤笙没再等她的回复,启用了飞行模式,退出了微信界面。

飞机开始滑行、起飞。

几千英尺高空下的北城,依旧是日薄西山,车如流水马如龙。姜妤笙静默地观望着,心情似与来时又有些许不同。

她在舷窗玻璃里与自己对视,半晌,眼底流露出些许笑意。

释然的。

她似乎又放下了一些东西。

一些她本以为自己早已不再在意的东西。

这一次,她不再是以逃离的姿态,离开的北城。

这一次,她心无挂碍、从从容容。

那一年薄苏没有给她的交代,她自己给自己了。

有些快乐、不快乐,她闭上眼,任由它们被引擎搅碎在风声里、消散在嗡鸣声中。

最后只剩下一片洁净的、清静的白茫茫。

彷如机翼的云。

第33章

姜妤笙回到鹭城后, 先送老太太回了北区,给老太太请了一个短期照顾、陪护她的保姆,而后马不停蹄地往返于各个办事处之间, 帮老太太把医保报销办理好,陪老太太在北区又待了一天,确定好保姆是细心周到的人、老太太身体确实是没有大碍了后,才安心回的澎岛,专心处理这段时间餐厅积压下来的, 只能她来处理的各项事宜。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正轨上。

关于北城的一切、过往的一切、薄苏的一切,又都逐渐远去,蒙尘于记忆中。

她没有真的去检查过薄苏有没有把那张银行卡里的钱取出来、是不是真的在意她的那一句“要挟”, 很偶尔的, 她才会想起薄苏——

在路过舟稻二楼楼梯平台处的那面明信片墙时、在抬手看到老太太给她请的那串手串时、在深夜闭目冥想, 莫名想起她虔诚祈求的侧脸时。

都是很淡很短暂的情绪, 姜妤笙可以面对,不刻意压抑,也不刻意去深究。

仿佛薄苏再来或者不再来, 都不会对她的生活造成影响、构成改变。

她只依旧过着自己的日子,如过去的十年那样,踏实地、平静地、寻常地。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六月份的最后一天,两个不速之客, 又再一次突兀地打破了她的平静生活——

那是一个周六的晚上,正值晚餐高峰期,二楼角落靠窗一桌的两个中年男人, 忽然叫嚷了起来,宣称自己从炒米粉中吃到了蟑螂的尸体。

彼时姜妤笙正在一楼的顾客用餐区帮忙问询顾客的就餐体验, 听到楼上的喧哗声,她立刻结束了楼下的问询,脱离开顾客的视线后,脚步匆匆地往楼上赶去。

行至半途,她想起了什么,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放进了腰侧的口袋。

楼上窗边餐桌旁当晚正在楼上服务的韩冉已经频频在弯腰道歉,表示可以重新为他们做一份了。

但对方拒不接受:“谁还敢吃啊,你再炒一份出来就能保证是干净的吗?我现在已经恶心得要吐出来了好吗?”

相对年轻一点的那个男人音量极大,态度凶横,吵嚷得整个二楼的食客都看了过来。同桌稍年长一点的男人在拿手机录像。

姜妤笙已经大抵听清发生什么事了,她赶至韩冉身边,确定对方没有动手,韩冉没有受伤后,把韩冉半挡在身后,吸引走两人的火力,道歉:“我是这里的老板,很抱歉没有给您愉快的用餐体验,是我们的疏忽,您看这样好吗?这一道菜我先给您撤下去,我给您换一份新的,今天这顿饭,给您免单,希望能稍稍弥补一点您的不愉快好吗?”

她语气诚恳,姿态放得很低,是愿意解决问题的态度。

但对方依旧愤愤不平:“你给我免单有什么用,我们都已经吃了一半的蟑螂到肚子里了,恶不恶心啊你们,我身体要是出问题了,你们赔得起吗?你们店的卫生怎么做的啊?什么玩意啊?!”

姜妤笙头放得更低,语气放得更温和,还是道歉:“抱歉,是我们的问题,我们的卫生都是经过严格的消杀程序,通过市监的反复检查的,请您一定放心,今天的意外,我们稍后一定深刻反省究竟是在哪个流程出现的纰漏,严肃整改。如果您依旧有顾虑,我可以陪您去医院做身体检查。”

她目的在于尽快息事宁人,或者先把两人请离用餐区,降低对店里其他用餐顾客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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