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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苏似也没有特意找她搭过话。
车程不算远,不过四十来分钟,她们便抵达了元殊山脚下。
不是什么节假日,但正值周末,游客还是不少,薄苏勉强找了个距离入口处不算太远的车位,把车停下,三人一同瞻仰远处巍峨的高山。
日头正盛,晒得人有些难耐,姜妤笙翻了翻包,发现自己忘记把伞放进来了。
正懊恼着,薄苏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后备箱,走到了她身边,适时地递过了一把未打开过的黑胶遮阳伞,问:“要吗?”
姜妤笙低头看向她的手。
她清瘦的手上,还抓握着一把。
没多客气,她接过:“谢谢。”
薄苏淡淡一笑,转头和她们一起仰望高山,询问:“上山的方式有三种,一种是徒步,一种是坐缆车,还有一种是乘坐观光电瓶车。徒步的话,大概要两三个小时,太累了。奶奶,坐缆车和坐电瓶车,你们更想坐哪一种?”
话是问老太太的,眼神却有几分落在姜妤笙的身上。
姜妤笙都可以。她打开伞和老太太共遮,问老太太:“奶奶,你想坐哪一种呀?”
老太太也都可以:“你们定就好,我都行。”
姜妤笙沉吟:“那我们上山坐一种,下山坐一种,怎么样?”
老太太说好,姜妤笙便下意识地扭头用眼神通知薄苏。
薄苏默契地接话:“好,那我们就上山坐电瓶车,可以直达元殊寺,下山坐缆车,要走一段路到坐缆车的点也比较轻松,还可以俯瞰半个北城的风光,你们看可以吗?”
姜妤笙和老太太都没意见。
于是薄苏戴了口罩,三人打着伞往乘坐电瓶车的地方走去。
刚好有一辆车正缺人,她们扫了码交了钱,便直接发车了。
不过十几分钟,三人就顺利抵达了元殊寺。
元殊寺果然如薄苏路上介绍时所说的那样,建筑格局奇特、恢宏,一座座殿宇,沿着山势,一层层错落有致地往高处布列,自生威压,使人不禁仰望,心生肃穆敬畏之感。
沿着放生池旁的主路往里走,不多时,便可以走到主殿大雄宝殿前。
大雄宝殿前的广场上,大鼎分立两边,香雾缭绕,菩萨法相庄严慈悲,蒲团上已经跪满了祈祷的人。
老太太四下张望:“这边是什么流程呀?”
薄苏指示:“奶奶,没有什么特别的流程,香在那边取,香油钱捐多少都可以。”
她带着老太太和姜妤笙轻车熟路地往免费赠香处走去,姜妤笙跟着她们身后,心口泛起隐隐的闷痛。
她信了管青说的:薄苏信佛,并且,经常去寺庙。
只是,她觉得太陌生了。
尤其是当她看见薄苏屈膝跪在蒲团上,在佛前低头,双手合十,虔诚闭目的清冷侧脸时,更觉割裂。
她实在很难把眼前这个谦卑的女人和当年那个殿前高傲漠然的女孩联系在一起。
她不知道,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她心不自知地沉着,和她一起走出主殿,在殿外的树荫下等待去偏殿解签的老太太。
檀香萦鼻,光影斑驳,姜妤笙捏了捏手中折叠着的伞,终是忍不住开口:“管小姐说,你经常去各地名寺礼佛?”
薄苏应:“嗯。”
她注意到姜妤笙手背上的碎光,打开了自己手中的伞,放至姜妤笙的肩旁,为姜妤笙投下一片完整的阴凉。
姜妤笙捏着伞身的指节微紧,到底是没让她太难堪,她站定着没动,恍若无觉地往下问:“你以前不是不相信的吗?”
薄苏还是应:“嗯。”
她目光落在殿宇内心怀希望虔诚叩拜着的众生上。
“那
?”姜妤笙微微蹙眉。
薄苏嗓音很静地说:“是未到无路吧。”
她侧过头,注视着姜妤笙,很轻地说:“我以前不懂,这世间如果真有神佛,心诚则灵这四个字,有多慈悲。”
她乌眸深深,似古潭般不见光亮,封藏着深晦的黯寂。
姜妤笙心脏像被什么重重地撼了一下。
她喉咙发干,在心疼和心软击溃她以前,她转开了眼。
她在心内隐隐地希冀:告诉我吧薄苏,如果你觉得我有必要知道的话。
可薄苏还是没有往下说。
姜妤笙在心底里哂笑。
她厌烦了这样说一半留一半的谈话,打开了自己手中的折叠伞,与薄苏拉开了距离。
薄苏攥紧了手中黑胶伞的伞柄。半晌,她收起了自己的伞,放纵自己朝姜妤笙走近了一步,与她隔着半面伞檐的距离,再次开口:“你有回过禾城吗?”
姜妤笙惜字如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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