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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南水北(62)



至少,记得她留给她的这一点痛。

薄苏没有推开她,甚至没有吭一声,她只是微微抖了一下身子,呼吸低沉了些,半晌,摸了摸她的后脑,很亲昵地用鼻子蹭了蹭她的发顶。

很久以后,她哭累了,哭停了,吸了吸鼻子,从薄苏的颈窝里抬起了头,薄苏才说:“我会给你打电话,会给你寄明信片的。”

她这才努力地破涕为笑,答应:“好,你答应我的,不能骗我哦。”

薄苏似乎也很轻地笑了一声,眼里有很柔和的光亮,应她:“嗯,我答应你的。”

姜妤笙撒娇,缠着她幼稚地拉钩,薄苏也宠溺地配合了。

于是,姜妤笙把这句许诺奉为圭皋,深信不疑。

她日思夜盼,望眼欲穿,一小时数着一小时、一天数着一天地过,就盼着远方来电、远方来信。

可薄苏却仿若失忆了,又或者说,失踪了。

除了最开始的时候给她打过两通电话,Q | Q上和她简短地聊过几句,她就再没有音讯了。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直到她被迫离开澎岛,她都没有在校传达室里问到过薄苏的信件、更没有再等到过薄苏的来电。

庄传羽早就预言过:“薄苏肯定就是不想再联系你了。她肯定知道她爸爸的那些事,怕被连累才走的。你别傻了,别想着她了,人家过好日子去了,就你苦哈哈地在这里感动澎岛,别傻了好不好?”

可她就是不信。

不肯死心,有时候像一场慢性自 | 杀,折磨得人精神失常,偶尔过分乐观,偶尔又极度悲伤。她在这样的日子里不死不活地过了两年,直到薄苏北城的那一句“不认识”,终于给了她一个痛快。

她认清了现实,落进了尘埃,不再幻想能上天堂,也不再受炼于地狱。

只是不明白,薄苏为什么又出现了。

姜妤笙闭上了眼,复又睁开,取出降噪耳机戴上,给庄传羽发了一条问候的信息,而后,她打开了视频网站的纪录片,努力地让晚间生活不受干扰,回归常态。

*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姜妤笙厚涂了眼部遮瑕,给池棋留了早上她们到的时候她可能会不在餐厅,让她记得带钥匙出门的纸条,便提早出门了。

她先去菜市场买了新鲜的活虾、猪肉、排骨、凤爪,顺手把往常最后才接收的菜市场订购的食材提前接收回餐厅,而后进了厨房,把刚刚买好的食材,一一做成了精致的广式茶点,之后,踩着时间点,去往码头接收另一批由轮渡送来的食材,最后才又回到厨房,把剩下的两道早点做好,处理完收尾的工作。

在池棋她们来到餐厅吃早餐前,她重新关上了舟稻的门,踩着庄传羽差不多要起床的时间,提着外送袋,去往听风民宿。

听风民宿里还一派未醒的模样,依稀还沉浸在酣然的美梦中。

姜妤笙放轻脚步进大堂,大堂服务台前的服务员听到脚步声便正襟危坐,准备端肃迎客,结果看到是姜妤笙,立马咧开嘴笑:“小妤姐,今天这么早呀?”

姜妤笙弯唇:“早上好。”她晃了晃手中的外送袋,问:“给你们老板送餐,她醒了吗?”

服务员一脸“我懂了”的表情,回答:“还没有,还在睡呢。”

姜妤笙了然:“那我先上去。”

她把特意多做的另一袋外送袋放在服务台上,表示:“你们还没有吃早餐的话,可以试试,可能不是太正宗,但应该不会太难吃。”

服务员惊喜,立刻摆手:“不会不会,怎么会,小妤姐你的手艺我们都尝过的好吗?谢谢谢谢,我一会儿换班了拿去分给大家一起吃。”

姜妤笙笑笑,受了她的恭维,没再多说客套话,转身上楼了。

她不太经常到楼上找庄传羽的,所以之前到楼上找薄苏的时候,第一次还走错了方向,好在庄传羽自住的套房,在次顶楼,就两套,一左一右,她住左边,很好分辨,不需要她多做功课。

她轻车熟路地到了房门口,在门外轻敲门。

房门内很快就传来一声慵懒的:“门没锁,进来。”

姜妤笙拧动门把手,推门而入。

房间里,窗帘是半开着的,一切事物都浮沉在明暗之间。

庄传羽趴着,身上搭着条空调被,侧脸对着门外,发丝凌乱。看见是姜妤笙,她哼了一声,转开了头,把那张风情的大御姐脸埋在枕头里,闷声:“你来干嘛。”

姜妤笙无声地笑。

她走近,坐在庄传羽的床沿,柔声说:“我来负荆请罪。”

庄传羽又是一声“哼”,却是没说什么负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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