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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南水北(59)



庄传羽整个人都要气炸了,怒火中烧。她脸上再不见平日里玩世不恭、慵懒散漫的笑意,沉下了脸,正色问薄苏:“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不要告诉我你是真的需要这个房子居住。”

薄苏没承认,也没否认。

庄传羽气急,声压很低地质问:“薄苏,你会不会太过分了?当初是谁,在人家不顾一切,不远千里地去找你的时候,把人气走了?现在你什么意思?你是看她过得好了,不至于会连累你了,又想重温旧梦了?你是不是想得太美了一点?”

她至今都记得那一年冬日薄苏突然回到澎岛来找她,问她姜妤笙在哪里时,她有多惊惧。

她问薄苏:“你怎么问我?她不是去找你了吗?你没见到她吗?”

薄苏脸色很白,只失神地应了一声:“见到了。”

“然后呢?”庄传羽追问。

那个时候,距离她收到姜妤笙报平安的Q | Q消息已经过去三天了。她一直以为姜妤笙找到了薄苏,已经在北城和薄苏过上了她想过的日子了。

薄苏却是不说话了。

庄传羽忽然反应到了什么,勃然色变,攥住了薄苏的领口,怒问她:“你他妈干什么了?你把她气走了吗?还是你不要她了?薄苏你什么意思?你说话啊!你他妈到底什么意思,她人呢?你说清楚啊!”

可薄苏却始终没说话,只是在她歇斯底里的质问与怒不可遏的狠话后,打掉了她的手,推开了她,冷冷清清地走掉了。

自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薄苏,也没有再见过姜妤笙。

她后来去过一趟北城,走遍了东西南北的大街,试图找寻一点关于姜妤笙的痕迹,可人海茫茫,她的搜寻,显然不过徒劳无功。

很多年里,她自姜妤笙过得不好的噩梦里醒来,想到不知道过得怎么样、在哪里吃苦的姜妤笙,就会心疼地泪流。

再看到电视里开始频频露面,声名鹊起,越过越光鲜的薄苏,她就有一口气梗在心口下不去。有好几次,她看到薄苏在电视里一派光风霁月、温柔无双的假面具时,都很想拨打记者电话爆料,让大家都别好过。

就冲她爸爸薄霖当年破产,欠了一屁股债,被人泼油漆、被人咒骂祖宗十八代的料,都够她焦头烂额的了。

可是想到那些年里,姜妤笙对薄苏的心心念念,想到最后即使闹翻了,Q | Q消息里,姜妤笙都不曾说过薄苏一句坏话,护着她的心、爱着她的心,不言而喻,她最后都生生忍下了。

可薄苏真的欺人太甚了。

她眼尾微红,问薄苏:“你知道别人要重新过回正常生活有多不容易吗?你知道她这些年里吃了多少的苦,才能变成现在的模样吗?你就一定要这样,搅乱她难得的安宁吗?”

薄苏目色归于岑寂,半晌,才说:“我没想让她不安宁。”

她握紧了手中行李箱的推拉杆,有一瞬间想退却。

可下一个瞬间,她就听到了姜妤笙的声音。

“传羽?薄

薄苏?”她嗓音清润,稍显迟疑。

庄传羽和薄苏都下意识地转过了头。

姜妤笙和舟稻的众人正站在几步之外的香樟树下,与她们面面相觑。

姜妤笙目光落到了薄苏手下的推拉箱上,有些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但她还是走近了两步,和她们确认:“你们怎么站在这里?”

她今天穿着一件polo领的条纹针织短袖,下半身是一条深蓝色及踝牛仔半身裙,很是清爽秀气,衬得她肤色越发白皙,柔腻如瓷。薄苏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

姜妤笙偏头要撞上了,她又克制地移开了。

“我来入住的。”在庄传羽开口前,她先回答了:“顶楼的房子,是我和朋友租的。”

庄传羽横眉冷对:“我不租了,你走。”

薄苏波澜不惊:“合同签了。”

“签了又怎么样?是你签的吗?实际入住人与签约人不一样,我可以主张合同无效的。”

“你不可以。”薄苏平静陈述:“合同条约里,没有这一项,你胜诉不了的。”

显然是有备而来,庄传羽更生气了,声量大了起来,口不择言:“那又怎么样,那你去告我啊,反正我不租,薄苏,你有本事



她更难听的话要出口了,姜妤笙伸手拉了拉她的小臂,轻声:“传羽。”

她摇了摇头,偏头看向落后了她几步,依旧站在香樟树下吃瓜的舟稻众人们,提醒她给彼此留几分余地。

庄传羽攥紧拳头,眼尾的薄红越发明显。她深深地吸了一口,努力压下了怒火,用能发出的最平静的语气问薄苏:“你今天是一定要住这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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