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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除了在青春期刚刚察觉到自己对薄苏的不一样感情时无措过、喜欢着薄苏的时候,忐忑过,怕她不能够接受,后来,她便再没有在意过自己取向与大多数人不一样这件事,但意外得知了亲近的人与自己一样,完全不在意这件事,还是莫名有种开心、轻松的感觉。
她在公交车站站定,等了许久也没有见到车来,便取了手机查看下一班公交车到站的时间。
还要十来分钟,她退出页面,戴了蓝牙耳机,准备点开听课APP听一节人文课程,视线不经意间扫到那个绿色的微信图标,思绪不受控地又发散了几秒。
几秒后,她到底还是没有再点开这个图标,没有回复薄苏的那两条消息,就让她的话,孤零零地冷在那里了。
成年人之间,时间宝贵,边界清晰,分享日常生活,其实是一件很亲近、甚至很暧昧的事。她想,以她和薄苏目前的关系来说,这种分享欲,过界了。
她不打算纵容薄苏。
也不打算放纵自己。
她掀过了那个主页,点进了听课APP,播放了一节课程,边听边等车来。
*
北城高端住宅区昆仑明湖二十三层的大平层里,薄苏拄着拐艰难地做完了厨房的收拾工作,依旧未等来姜妤笙的回复。
她没有再尝试开火,也没有点外卖,随手给自己泡了杯牛奶,喝了两口,去到了书房工作。
夕阳西下,天色向晚,她不自觉地又分了神,伸手拿过手机查看消息。
中午发出时是什么样的,现在依旧是什么样的。
她了然了,姜妤笙是不会回复这条消息了。
算不上很意外,但是当时发出消息前有多踌躇,此刻便有多失落。
她胃部隐隐作痛,注意力也有些无法集中,干脆停了手上的工作,点了保存,合上了电脑屏幕,在渐暗的天色里静坐。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没有,夜幕完全笼罩了大地,黑暗中,她突兀地听到了几声门铃叮铃的声声响。
她回过神,摸过手机,点开了手机上的可视通话。
通话的视频界面里,显露出来的是她母亲谢长嫣的面容。
薄苏鸦睫颤了颤,坐端正了身子,出声:“妈,你稍等一下。”说完,她挂断了电话,点下了开门的按键,而后站起了身子,打开了灯,拄着拐,去到了客厅。
客厅里,谢长嫣已经就着她打开的门进到了玄关。
她穿着一套优雅正式的商务西装,似是刚从哪个严肃的商务场合里出来,又或是一会儿就要前去参加,但手上,却提着一袋与她妆容格格不入的保温袋。
“我听黄姨说她这两天有事不能过来,你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我让家里的阿姨煮了给你送过来。”她换完鞋走近,念叨薄苏。
薄苏淡声:“没事,不用麻烦,昨天出门了,在外面吃的,明天有工作,也不会在家。”
谢长嫣不放心:“那今天呢?吃的什么?”
她这个女儿,从小到大,要说别的,都让人十分省心,挑不出一点错处,但要说照顾好自己,那真是让人一点都不放心。
大二的时候,突然暴瘦十几斤,成宿成宿地睡不着觉,差点没把她吓坏。好不容易接受了一年多的心理治疗,好起来了,工作这几年,又跟个拼命三娘一样,都不知道进了多少次医院了。
薄苏微怔,口吻平淡地应:“吃了速冻的饺子。”
谢长嫣不疑有他。
她把带来的饭菜放置在客厅尾部的餐桌上,叮嘱:“一会儿吃的时候,要是太凉了,你自己放微波炉里热一下吧。”
薄苏应:“好。”
谢长嫣视线下移到她的脚上,关心:“昨天复查脚怎么样了?”
薄苏回:“挺好的,再过一周就可以不戴护具了。”
谢长嫣点头,表示放心。
薄苏反过来问:“你呢?前两天复查怎么样?”
谢长嫣不以为意:“老样子,没大事。”
薄苏也点头:“那就好。”
两人相对而站,忽然就有些无话可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母女间就似隔了一层空气墙,再无法走近。
明明那一年刚去鹭城,告诉薄苏,妈妈履行了诺言,有能力接你回来了的时候,两人也曾相拥泪流,两颗心无比亲近过。
谢长嫣忍了又忍,还是装作不经意地问她:“你去鹭城了?”
薄苏神色平常,看不出什么,应:“嗯,有工作。”
谢长嫣挑明:“我看到别人发在网上偶遇你去喝喜酒的照片了。”
“在照片被更多人刷到前,我让人把相关流量截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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