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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姜妤笙错愕的是,照片里,陈素履女士的爱人,赫然也是一名女性。
姜妤笙的心脏像被什么重重揉捏了一下。
她怔怔地望着手机页面里的合照,一时心绪大乱。
她不知道这套瓷器和薄苏有什么样的渊源,是怎么样去到薄苏的手上的,更不知道,薄苏到底知不知道这套瓷器背后的故事,为什么要托管青千里迢迢地把它们运来,交到她的手上。
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姜妤笙无从判断。
她在床尾坐下,怔忡许久,忽然听到电脑扬声器里,主播和嘉宾不知道聊了些什么,正说到叶芝的一句诗歌——
“Things fall apart;Centre cannot hold.”
如恶魔低语,炸在耳边,回荡在脑海里。
姜妤笙顿生清醒。
她清明了目色,退出了手机浏览器,锁定了屏幕,而后把那只祈愿着“长乐”的碗,同它的其它伙伴一起,重归于皮箱之中,隐入黑暗的木格子深处。
她已经深刻地了悟了,她要是太把它们当回事,在这里猜测薄苏的心思,为她辗转反侧,那便真的是,菩萨难救的愚不可及了。
就像当年的那只银色手表,薄苏本就惯会制造这样似是而非的暧昧漩涡。
要免于海难,最明智的做法便是——
你的舟楫根本不要为她而动。
姜妤笙停了播客,关了电脑,吃了助眠药,安心睡觉。
*
第二日,如前两天计划好的一般,池棋把上个月去参加登山俱乐部露营活动时与姜妤笙调的后厨的班还给姜妤笙,姜妤笙终于得了空前往鹭城的北区看望原先的房东刘老太太。
刘老太太不是鹭城本地人,是嫁给她先生后,才把他乡当故乡,长居几十年的。
姜妤笙原先在距离她家大概十分钟电动车车程的一家模具厂工作,因为厂里分配的员工宿舍都是四人间,没有空调和独立卫浴,住宿条件极差,舍友们生活习惯与作息与姜妤笙都大不相同,还总喜欢在下班后进组织一些她不感兴趣的集体活动,姜妤笙便干脆在手头经济条件稍宽裕一点的时候,搬了出来,避免了因多次拒绝而有些微妙的人际关系进一步恶化,也避免了被迫被无兴趣的事情占用自己的业余时间。
和刘老太太,最开始,她们也不过是最普通的房东与租客关系。她对刘老太太的认知,仅限于老太太好像是当地人,七十上下,没有孩子,老伴也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她不是很外向很擅长与人拉近关系的性格,老太太似乎也不是,所以很长的一段时间,两人都只保持着遇见了点头笑笑问个好的关系。
直到住进去后的第五个月,快到端午节的时候,老太太给每个租客都送了一小篮筐的粽子,礼尚往来,下一个月,姜妤笙和池棋心血来潮蒸包子的时候,也多蒸了一小屉送给老太太。
彼此间有来有往几次,慢慢的,好像便熟悉了许多。
老太太开始会和姜妤笙唠些家常,和她说一些自己的事,姜妤笙这才知道她不是鹭城人,早年和丈夫有一个女儿,因病早逝了,因为丈夫去世后,小叔子和公婆想要争夺她现在出租的这栋房子的所有权,所以大家闹得很不愉快,十几年没有来往了。
她开始会麻烦姜妤笙帮她设置智能手机、教她使用智能电视,也开始会在天冷的时候叮嘱姜妤笙多穿衣服,逢年过节的时候邀请姜妤笙一起吃饭。
姜妤笙回到鹭城后,过得最像样的一个除夕夜,就是在老太太的屋子里,她们一起准备了一顿年夜饭,看了春晚,守了夜,放了鞭炮。
但让她们关系真正拉近,老太太真的把她当半个亲孙女看待,还是老太太生病的那一次。
老太太身体一直不太好,还有高血压,但一直都控制得挺好的,直到姜妤笙住进去两年后的某一天夜里,她看着电视,突然就惊觉半边身子失去了知觉,完全控制不了了。
她急忙用还能动的那半边身子,拿了手机,按下了紧急联系人按键,叫回了姜妤笙。
这个紧急联系人,还是姜妤笙当时帮她调整手机字号大小时,主动帮她设置的。
彼时姜妤笙还在外面摆摊,接到电话时,没有任何犹豫,就把摊托付给了隔壁摊位的朋友,急急忙忙地帮她叫了120急救车,赶了回来,陪在她身边,与她一起去了医院,忙前忙后。
整个住院期间,即使老太太说她找了护工,一个人没关系的,姜妤笙依旧坚持每日下班后就过来报道,陪着她到深夜,为她提供满了情绪价值。
病房里不知道的人都以为姜妤笙是她的孙女,夸赞说这个孙女好孝顺,老太太嘴上说“我要是有这个福气就好咯”,心底里却是真的开始把姜妤笙当自己孙女来看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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