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山南水北(196)

怎么能像没事人一样忍这么久啊。她是铁打的吧!她们早上还一起连轴转跑了两个公司开了两场会。

“下午的会别开了吧?薄老师, 我送你去医院吧。”管青翻行程表寻找合适的改期时间。

薄苏眼睛都烧红了,但神智还是清醒的。

她蹙眉沉吟:“没事,你去通知一下, 会议改成线上的,时间不变。”

这个会不开, 整个项目都要跟着卡壳两天。

“薄老师

”管青犹豫。

薄苏温和:“没事,你去吧。”

管青知道她工作时有多敬业负责,劝是劝不住的,只好答应:“好,那

那薄老师我先去给你买点药?”

薄苏说:“不用,办公室里好像有。”

她低头,忍着天旋地转,拉开办公桌最底下的抽屉,翻找出了一板临期的退烧药,吃了一颗,而后静止许久,不得不给姜妤笙打电话,告诉她自己感冒了,这周就不过去了。

她担心传染给姜妤笙。

“对不起,日出看不了了。”她道歉。

姜妤笙自然是没有任何勉强,连失落都未显露分毫。

“没关系,下次看也一样啊。”

她只叮嘱她要好好休息,好好吃药,不要喝酒,不要熬夜,工作不是实在太紧急的,都先放一放,缓一缓。

薄苏一一应下了。

她勉强支撑着把会议召开了、后续的工作有条不紊地安排下去了,而后才松一口气,强忍不适,去常去的私立医院抽了血、挂了水,打车回家,多一秒都难再站得住,瘫倒在床上,睡到天昏地暗。

十一月的北城,明明已经供暖了,室内温度不低,可她还是冷得想发抖。

她在蚕丝被里蜷缩起来,总有一种漂在冰川上,浮浮沉沉,随时要被覆没的错觉。

北风呼啸有声,她半昏半醒,迷迷蒙蒙之间,她感觉有人打开了她卧室的门。

声音极轻,像是漏在时间罅隙里的幻觉。

她睁开眼,看到一个朦胧的、纤秀的身影在昏阒中渐走渐近,带着初冬微凉的寒意。

薄苏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女人却在床边站定,低头呼了呼自己的手,而后探上她的额头。

过分真切的触感。

“妤笙?”她不确定地轻唤。

姜妤笙应:“嗯。”

薄苏霎时清醒,又惊又喜。

这是自那次陪刘老太太来北城复查后,姜妤笙第一次主动来北城找她。

可时机不对。

她哑声:“你怎么过来了?”

姜妤笙脱掉了自己的呢大衣、毛衣和裤子,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内搭,钻进了她的被窝里,亲亲她,柔声说:“日出看不成了。”

“来当你的专属小太阳。”

薄苏错觉心脏也开始发烧。

可她还是下意识地往后退,躲避姜妤笙的靠近:“会传染的。”

姜妤笙不在意,笑眼弯弯,凑近了搂住她像火炉一样发烫的身体,轻声:“没关系,那就传染给我吧,不是说把病毒传出去了,原宿主就会好起来了吗?”

薄苏不赞同:“妤笙。”

她想挣扎却没什么力气。

姜妤笙温声:“我打过流感疫苗了,没事的。”

“就算传染了,我有一周的假期,也够我走完一个流程了。”

她搂紧薄苏,眉眼似蕴着一汪冬日最温暖的水。

薄苏无端脆弱,融化在她的温度里,舍不得抗拒了。

“傻瓜。”她无奈地呢喃。

姜妤笙弯唇笑,水眸在黑夜里熠熠生波。

“有测过体温吗?会很难受吗?”她轻声细语,像哄小朋友一样。

薄苏也不由地放软了语气。

“九点多的时候测过,三十八点五度。”

现在是十二点半。

姜妤笙哄:“那我们现在再测一下好不好?体温计在哪里,我去拿。”

“就在床头。”她刚刚在医院顺手买的。

“好。”姜妤笙小幅度地翻身,按开了台灯的最低亮度,拿过电子体温计,帮她放进腋窝里。

薄苏睁着眼睛看着她,眼尾泛红,神色软软的。

姜妤笙心跟着发软。

她关心:“吃晚饭了吗?饿吗?”

薄苏轻轻:“吃了,不饿。”

“想喝水吗?”

“不想。”

“那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好不好?体温计好了我给你拿出来。”

薄苏应:“好。”

她靠在姜妤笙的怀里,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头还是很疼,世界还是在浮沉,可北风好像停了,她安定地落在了一座岛屿上。

她不再蜷缩、不再发抖,安心地任由睡意与暖意席卷了她的意识。

姜妤笙抱着她,借着幽微的光亮长久地凝视她,看她像小扇子一样轻颤的可爱眼睫,苍白的、因为呼吸不畅微微张着的可怜双唇,恍惚觉得抱着的不再是那个舞台上从来光鲜亮丽、那个人前从来沉稳持重的女人,而是一个小小的、也需要很多宠和很多哄的小女孩。

闵然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