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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桐儿坐定后,匆匆扫了一眼桌上的六道菜:“杀鱼,宰鸡,烫王八,看来真是恢复得不错。”
花九忍笑,给霍桐儿斟了一杯酒:“只望妙娘不嫌弃。”
霍桐儿认真道:“凉先生说,你还得忌酒几日。”
“放心,我喝这个。”花九指了指旁边的清茶,“这酒酿得日子不久,才出了酒香,等我真的好了,我重新给你酿一坛。”
“嗯?”霍桐儿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你何时酿的酒?”
花九心虚地垂了头:“我有好好休息,这果酿就一小坛,不累人的。”说着,悄悄用余光瞥了一眼霍桐儿。
她不瞥还好,一瞥恰好让霍桐儿逮个正着。
霍桐儿的笑容不咸不淡,没有张口,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花九不知霍桐儿这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赶紧拿起筷子,给霍桐儿夹了一片烧鸡:“趁热尝尝。”
霍桐儿含笑问道:“今日如此大费周章,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花九抿抿唇,坦然迎上霍桐儿的双眸:“这些日子,一直是你在照顾我,我
我总想着,应当好好谢谢你。”
霍桐儿静静地听着。
花九继续道:“妙娘,给。”她从怀中拿出了一本新的小札,双手奉上,虔诚中带着满满的期待。
霍桐儿接过小札,翻开了第一页,眼底的笑意逐渐汹涌。花九能下床走动后,总是喜欢坐在书案边写字。霍桐儿凑近看过几次,花九只道是练字恢复,她没料到这位花姑娘竟能在她眼皮子底下不动声色地写出一本小札来。
“辰州明镜湖,秋。芦苇如纱,明月千里。余与妻初见
”花九已经将小札上的话烂熟心头,张口竟与小札上的那些话只字不差,甚至还多了一分浓烈的柔情蜜意。
霍桐儿没有抬眼看她,只是继续往下读。
“蜜抹鲤鱼,味甘。吾妻笑而食之,余心湖荡漾,悄生涟漪。”花九一边说,一边夹了一片烧鱼喂到霍桐儿唇边。
原来这道烧鱼是这个意思。
“有刺么?”霍桐儿明知故问。
花九微笑摇头:“我挑的这块,一定没有刺。”
霍桐儿张口,咬下这块鲤鱼肉,果然与那晚明镜湖畔吃的一模一样,鱼肉的鲜甜与蜂蜜的香甜恰到好处地融在了一处。
“舞阳城再遇吾妻,”花九念着小札内容,眼底满是深情,“虽是权宜之计,可也算是敬拜天地。那时暗暗许诺,必要好好怜爱吾妻
”
“你我成亲那晚,你就对我有了小心思?”霍桐儿截断了她的话,目光里多了一丝得意之色。
花九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霍桐儿必须承认,花九这人生得俊俏极了,尤其是脸上染了羞色的时候。自脸颊至耳根,都烧得通红,让人想凑上前去,不轻不重地咬一口。
心跳微乱,可不只霍桐儿一人。
花九觉察了气氛的变化,不自然地拿起茶盏,轻轻地碰了一下霍桐儿面前的酒盏:“妙娘,请。”
霍桐儿拿起酒盏,小抿了一口。这果酿的酒味很淡,但是果香入喉,甜得沁心。
“好喝么?”花九期待地看着她。
霍桐儿喝过好酒无数,这酒是最淡的那一款,却也是最用心的那一盏。她如实道:“好喝。”
花九释然轻笑,再给她斟上一盏。
霍桐儿却将小札合上,定定地看着她:“如此用心,只怕这顿饭不仅仅是答谢宴那么简单吧?”
花九将小札再次展开,这次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真挚地捧在霍桐儿眼前:“往后余生,都只许我,可好?”
她如今是“已死”之人,之前的婚书自然已经无效。本来她与霍桐儿两情相悦,婚书有与没有并无什么差别,只是花九觉得必须给霍桐儿一个新的婚书,独属于她们两个人的婚书。
她喜欢她,这婚书便是许诺,是誓言,也是她给她的堂堂正正。即便,如今的大燕还容不下两女相悦的堂堂正正。
霍桐儿知道花九的心思,笑道:“慕言许我,我自当也许慕言。”说着,便起身提笔过来,在小札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花九大喜,当初成婚时是忐忑多于欢喜,如今只有雀跃的幸福。
霍桐儿放下毛笔,徐徐道:“我有一个心愿。”说着,她拿起筷子也给花九夹了一块烧鱼。
花九仔细听着。
霍桐儿牵了花九的手,一字一句道:“我不求什么轰轰烈烈,只求相濡以沫,无灾无难。慕言,你可愿允我?”
花九哪敢不允,赶紧点头:“我保证,再不以身犯险!”
“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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