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怜接过，几口就喝尽了，素丹又给她续了一杯。

公主府的马车很大，但有了两个聒噪的家伙和一个人形摆设，就显得有些挤了。顾怜觉得有些不舒服，她撩开帘子透了透气。

“小姐？”兰香见她脸色难看，顿时凑过来。

顾怜微微摇头，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当久了大小姐，人变得娇气了。这可真不是什么好现象，她得早点去军营里吃吃苦头才好。

不知道是不是副统领驾马车的技术实在糟糕，顾怜总觉得已经很久了，还没到公主府。见她脸色越来越难看，兰香不由得急了。

好在她学了些医术，可以给顾怜把脉看看。

顾怜不太乐意让她把脉，拗不过小丫头的坚持。结果把完脉也没查出是什么原因，素丹旁观许久，见状开口道：“许是车里太闷了，很快就到了，顾小姐再忍忍。”

“多谢。”顾怜点点头。

果然，很快就到了。

马车这次直接停在了府内，顾怜扶着邱鹤的手下马车，脚踩在实地上的时候还有些发软，身子一歪，被乔明瑜扶住了。

“公主？”顾怜惊讶地看着她。

刚刚都没注意，乔明瑜居然亲自迎过来了。

乔明瑜看她脸色苍白，有些愧疚；“连累你了。”

“公主客气了。”顾怜叹气，“我当公主是好友，公主不必同我客气的。”

乔明瑜一怔，点了点头：“好。”

“回禀殿下。”素丹走过来行了一礼，“顾小姐身子不适，恐怕是车内有些闷，还是让她早些休息吧。”

乔明瑜顿时反应过来：“阿怜住我院内，隔壁的卧房给她。”

主院有两个卧房，当年修建的时候乔明瑜的妹妹还没去世，乔明瑜想着以后要时不时带妹妹去她那儿住，便央求了父皇在主院里建了两间卧房。可惜的是，当公主府落成时，小公主也去世了。

以前乔明瑜不太乐意回这儿住，直到后来从妹妹去世的打击里走出来之后，才搬出来住。皇宫里可怕的人太多，可怕的回忆也太多了，没有公主府那么清静悠闲。

兰竹菊三个丫头受宠若惊地跟着素丹一起火速收拾好卧房的里间，先让顾怜睡一觉，等顾怜睡着，在轻手轻脚地调整外间的布局，按照顾怜的习惯摆设。

菊香看着撤换了大半的外间，咬了咬唇，拉着素丹出了门。在门口，她压低声音问道：“素丹姐姐，这样不好吧？”

她家小姐不过是小住几天，又是客人，直接撤换了主院里卧房的布置，有些过了。

素丹也很不解为何公主要吩咐她一切按照顾怜的喜好布置，但她不会显露出来，反而是安抚地笑了笑：“无妨，这是公主的意思。”

菊香这才放心下来，心想，公主真是个好人。

第19章 道长

兰香和菊香合力在外间一隅搭建了一个适合蛊虫生长的环境，把四只蛊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兰香有些担忧，如果公主知道小姐还养蛊，会不会疏远小姐？

事实证明他们想多了，乔明瑜听说了这件事之后，根本毫无反应。

其实打从一开始顾怜就没指望这事儿能瞒过乔明瑜，别看他们主仆几个好像每天闭门不出，也没什么人进院子，她院子里的事情其实瞒得并不那么严实。很久之前顾怜就发现有几个人盯着他们的小院儿，除却殷氏和丽姨娘的人之外，还有一个就是乔明瑜的人。

这人是后来进府的，对顾怜也没有恶意，顾怜思索了一番，便决定单独给点优待，比如别的探子没瞧到的东西，顾怜让她瞧见了。这招有些冒险，但她不可能永远对乔明瑜瞒着这些事情，如果她想在女子军里混出头的话，这些就绝对不能瞒着，这都是的加分项。

顾怜借此试探了一下乔明瑜的态度，得到的反馈让她很满意。

一觉醒来已是傍晚，乔明瑜回宫去了，留了话让她安心在公主府住着。缺了什么就跟素丹讲，因此这一次没带素丹进宫。

“顾小姐可有什么忌口？”素丹笑吟吟地问道，见顾怜摇头，便拍拍手让人上菜了。

公主向来节俭，但一顿饭也有大菜小菜冷盘热羹，零零总总加起来十来盘，只有顾怜一个主子坐在桌上用膳，显得非常铺张浪费。顾怜倒没什么不习惯的，左右花的又不是她的钱，白吃大餐还替别人心疼银子，她又不是有毛病。

反正吃不完的菜会赏给下面人，也不会浪费掉。

素丹亲自给她布菜，顾怜摇摇头拒了，让竹香来。她哪儿能使唤公主身边的大丫鬟，这就跟让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给她布菜是差不多的道理。

见状，素丹也不强求。

天熙朝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素丹便趁这会儿把一些事情交代清楚了：“那名黑衣人已经送去三殿下府上了，公主不擅这些，三殿下府上有能人异士，定能查个水落石出，还请顾小姐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