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先生感念爱人一片痴心，这些年待他极好。只是郑吟风不敢回家，这十五年来也只回去过一次。

方先生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但看着十分可靠。他看向郑吟风的眼神十分温柔宠溺，乔明瑜一见他这样就放心了。小舅舅过得很幸福，用不着她瞎操心。

“你们好好休息，赶路也不急于一时。”方先生听完乔明瑜的提议之后，点点头同意了，还不忘关心两句。

郑吟风心疼外甥女，催促他们赶紧去休息，还亲自给他们带路。

“舅舅。”乔明瑜拉住了他的衣袖，低声问道，“你和方先生回淮京，他会不会不高兴？”

方先生是蜀地人，当年离开蜀中四处游学，在淮京结识了郑家小少爷。两个人一见钟情，相处了一段时间便非君不可。后来郑吟风因此被逐出家门，便跟着方先生来了蜀中。

如今要回淮京，那么方先生肯定是要跟着去的，只怕他故土难离。

郑吟风笑了笑：“不用担心，是他先和你皇兄提议回京的。”

方先生知道爱人这么多年一直很想念家里，正好方先生的父母长辈都已仙逝，他在这里没了直系亲属，只剩一群旁支亲戚见天的打秋风。与其继续待在这儿面对糟心亲戚，倒不如陪心上人回家。

更何况，如今的郑家十分需要郑吟风。

乔明瑜闻言放心下来，松开了舅舅的衣袖，进门去陪顾怜。只见顾怜已经进屋沐浴去了，她顿了顿，两个人说开之后，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以前乔明瑜还能厚着脸皮去耍流氓，现在她却很难过去心头那个坎。

犹豫再三，还是没想好要不要进去，而顾怜已经洗完出来了。

“还害羞呢？”顾怜抿唇笑了笑，“别害羞了，等小厮换好干净的水，就去沐浴吧。”

乔明瑜失望不已。

这里没有公主府和郡主府的巨大泳池，只能用木桶沐浴，着实很不方便。乔明瑜等了半晌才等到一桶干净的温水，连忙拿着衣服进里间去了。

顾怜擦干头发，松松垮垮地挽好，一点不纠结地跟着进去了。

这有什么好纠结的。

乔明瑜刚脱完衣服还没进浴桶呢，顾怜已经拿着澡巾走到桶边，沾水打湿之后等着给乔明瑜擦背了。

“......”乔明瑜下意识护胸。

顾怜斜睨她一眼：“快进来，水要凉了。”

进、进来......

乔明瑜吸了吸鼻子，应该没流鼻血。

见她还在发愣，顾怜无奈地走过来拉她：“现在天也冷了下来，你站着倒不怕着凉。”

等进了浴桶，乔明瑜才反应过来，脸有些发烫，索性把半张脸陷入水里。府上的小厮自作主张弄了花瓣飘在水面上，这倒方便了害羞的乔明瑜，让她没那么窘迫了。

然而下一秒，顾怜粗鲁地把花瓣一大把一大把抓起来。在水中捏碎挤出汁液之后，干脆利落地捞出来丢到了旁边的空桶里。

很好，这下没有障碍物了。

乔明瑜：“......”

“我替你洗。”顾怜很热心地说道。

然后流氓怜就开始上下其手。

本来应该用澡巾擦洗，后来直接变成了用猪苓上皂之后拿手替她洗。乔明瑜只觉得自己被她手掌抚过的地方滚烫起来，身体有些异样的感觉。

可是顾怜只负责撩拨，不负责灭火，浑身上下摸了一遍之后，拿起澡巾开始一本正经地擦洗。替她把泡沫擦干净，然后又替她洗了头，挥挥衣袖，转身离开了。

“洗好了，你擦干水早点出来吧，一会儿水凉了会着凉的。”

乔明瑜竟无言以对。

阿、怜、太、坏、了！

匆匆穿好里衣，乔明瑜气愤地爬上床，正准备声讨顾怜，被她按住了肩膀。

“把头发擦干。”她无奈地提醒道，说完后觉得还不如自己动手，于是伸手拿过干的毛巾，开始替乔明瑜擦拭头发。

乔明瑜顿时乖了，刚刚打算算账的事情也给忘了个干净。

“方先生要入朝为官吗？”顾怜一边替她擦头发，一边问道。

看样子方先生应该也挺有能耐的，而且顾怜不觉得他会放心让郑吟风一个人如朝。

“那当然。”乔明瑜点头，“他们是自家人，而且不会有孩子，重用他们的话，皇兄也不用担心。”

没有孩子的人，威胁总会小一些。

顾怜自然懂这个道理，怪不得瑞帝选择了郑吟风。他并不是最适合当官的郑家子弟，却是最适合位居高位的郑家人。更何况他的手段不弱，还有方先生辅助，交给他很放心。

“你小舅舅当过官？”

“当过。”这事儿乔明瑜知道。

郑吟风和方先生以前都是蜀地的地方官员，而且职位很高。不过后来皇帝越发昏庸，他们俩就辞官了，准备好好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