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主角卷生卷死(167)
作者:白川芥子 阅读记录
一群人凶神恶煞地闯入了一家酒吧。
顾平准一行人到来的时候,杜永良已经喝得上头,醉眼朦朦胧胧看人看不真切,瞧见与顾平和长得极其相似的顾平准就把他认成了他弟弟,指着他疑惑道:“你不是去坐牢了吗?怎么,出来放风啦?”
哪壶不开提哪壶。
顾平准怒火中烧,拎起拳头就重重砸在了杜永良脸上。
杜永良被砸得眼冒金星,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从椅子上摔下去的他被小弟们七手八脚地搀扶住。耳边尽是嗡鸣,杜永良摇了摇脑袋,怪叫一声,抄起边上的酒瓶就砸了下去。
酒瓶碎裂。
一些玻璃碴子甚至扎进了顾平准的肉里,鲜血流下,一只眼的视野被染红。疼痛和血一下子激发了顾平准的凶性,他立刻扑了上去,杜永良对上人高马大的顾平准压根没有还手之力,被人按在地上一下下地打。
他的小弟们怎么可能坐看大哥挨打,一群人一拥而上,拉人的拉人打人的打人。而顾平准带来的小弟们看见对面这群人不讲武德多打一,大哥眼见着要吃亏,纷纷也加入了战局。
酒吧一片混乱,打骂声和尖叫声盖过了嘈杂的乐声。
有人哆嗦着手拨通了110,惊慌失措地大喊:“快来人啊,要打死人了!”
这个时候,是晚上九点。
何沼正在一盏台灯下,耐心地给一位初中生讲题,还要半个小时她才会下班回家。
而她的生父何伟健,之前由于躲债东躲西藏了一阵,在知道这几天顾平准没空追债的事后,到底耐不住酒瘾又走上街来,直奔常去的小饭店。
室外下着大雪,没几个人会在这样的天气出门。何伟健推开小饭店的大门进去的时候,头发花白的老板正在擦桌子,店里除了他以外空无一人。
看见何伟健,老板有些惊讶:“哟,有些日子没来了啊,今天怎么有空?”
何伟健没和老板寒暄,酒瘾上来后他有些焦躁,在常坐的桌边坐下后,催促道:“上酒上酒,就上我以前喝的那些!”
老板收起抹布,问他:“不再点些菜?”
“不用!”何伟健不耐烦道。
实际上,他现在身上的钱也不足以支持他点菜。
老板说道:“最好还是吃点别的,空腹喝酒容易喝出问题,每年都有喝酒喝到胃穿孔胃出血一不小心就没救回来的。”
老板的劝诫自然是白费功夫,过了一会儿,温好的酒就端上来了。
何伟健忙不迭地一口灌下,然后立刻呸呸呸道:“你这给我上的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甜!”
“是自家酿的米酒,”柜台后头,老板抬起头来说道,“你再这样乱喝,真的会喝出事。”
何伟健现在一副形销骨立的模样,好像全身精气都被抽空了,难以想象这是一个无病无灾的壮年男人会有的样子。老板是真的担心,他哪天会喝死在自己店里。
老板一片好心,可惜何伟健并不领情,掏出几张纸币拍在桌上,大声嚷嚷道:“我说了上我以前常喝的酒,你是不是以为我没有钱?!”
这就纯粹是没事找事了。
老板冷下脸来,但晓得自己和这种无赖计较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只得将这口气咽下了。他来到后厨,后厨同样没有别人,这样的大雪天根本没什么客人,老板就给员工们放了假,自己由于就住在楼上所以留在店里。
他看了一眼就放在后门边上的酒缸,心中愤懑,觉得何伟健真是不识抬举。
老板拿了桌上一直温着的酒,没什么好脸色的放到了何伟健面前。
何伟健喝了一口又开始叫嚷:“怎么还是甜的!”
老板买好气道:“你自个儿嘴里留着味!”
何伟健又喝了几口,不再说话了。
半斤白酒喝完,杯子就见了底。
“怎么才这么一点?”何伟健以往喝酒都是半斤起步,他又开始喊老板,“再给我来半斤!”
老板兀自算着账,头也不抬:“你给的那点钱只够买半斤,想喝再掏钱来。”
何伟健下意识去摸裤兜,却掏了一个空。
他翻遍了身上的口袋,也没再翻出半个子儿来。
何伟健粗声粗气道:“就不能先赊着吗?”
“你以前在我这赊的可还没还完,你要再说这个,我可得和你说道说道了。”老板今晚被何伟健搞得很不耐烦,怎么可能给他赊账,“反正今个你掏钱我给你上酒,掏不出来你就快点回家去,别在这儿碍眼。”
酒意上头,何伟健很是恼火。不过这会儿到底还有几分清醒,他对比了自己和老板的体格,最终还是没敢闹事,只嘴里不干不净,骂骂咧咧地走了。
外头风雪交加,吸进去的空气好像能把肺都冻住,何伟健慌慌张张紧了紧衣服,往脖子后头摸去的时候才发现这件衣服没有帽子。其实本该是有帽子的,只是那可拆卸的帽子这会儿早就不知道丢到哪儿去了,这都已经是一件十年前添置的衣服。
想到这里,何伟健嘴里又骂起何沼来,恼她也不知道孝顺孝顺亲爹,赚了钱后竟然还让亲爹穿十年前的衣服,真是白把她养这么大。
过了一会儿,何伟健又想起何春湘来。
他一时间竟是有些唏嘘,这件衣服还是何春湘花了半个月工资给他买的,那女人倒是听话,可惜没想到这么不经打,竟是这么早就死了,也没让他多过几年好日子。留下何沼那个崽,半点也不听他的话!
大雪纷飞,云层聚散。
要是有人能穿透风雪的屏障往天空看去,就能看见散开又收拢的层云,隐隐约约组成了一只眼睛的形状。
好似天上有一只神明的巨眼,正在冷冷审判凡间的罪孽。
春林路的酒吧,有人满身是血地被抬上担架,两侧警察挥手开路,拼命挡住好奇地围上来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群众。
“让让,让让!不要在前面挡路!有人急需就医!”
担架被一路抬上救护车。
已经守候在车内的医护人员粗略一检查,便说道:“已经没呼吸了,准备急救。”
警车在前面开道,救护车紧随其后,鸣笛声响彻一路。
救护车内的伤者又被抬进抢救室。
其实在急救车上的时候,医护人员就知道这个人已经没什么希望了,但是医生职责所在,他们还是会尽力挽救他的生命。
只是在几个小时后,医生还是遗憾地宣告了伤者的死亡。
闻讯赶来的母亲听见消息后立刻软倒在了地上,哭天抢地:“老杜没消息,要是你也走了,我该怎么办啊——”
有人认出这个人是松兰县首富杜家的女主人。
这人有此眼力,私底下也确实有些门路,想到最近得知的杜老板由于一些受贿案已经在接受调查,结合杜夫人的话好似她儿子也出了事,又思及这位杜公子平日的风评,顿时觉得世事无常,但某种程度上来说,似乎又称得上一句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在间隔不长的几小时前,就在杜永良被送上救护车不久后,何伟健走到了一条小巷子里,虽然醉得意识不清,走路都摇摇晃晃,但他还记得自己现在仍在躲债呢,特地挑了无人的地方走。
突然,他的胃剧烈疼痛起来。
那疼痛好似有万蚁噬咬,久久不见削减。
何伟健一下子想到了饭店老板说的每年都有人因胃出血胃穿孔而死,心里顿时一慌,想着自己不会是赶着了吧。他想去摸小灵通,但是早在某次被讨债的时候叫顾平准的人打坏了,而且他这会儿似乎已经欠费停机了。何伟健又想着出去抓个人求救,只是被酒精麻痹了的大脑根本无法操控好肢体,他趔趔趄趄走了几步后,一脑门往前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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